燃晚日常,随便写写,ooc致歉!
南屏山下的某个小镇。
傍晚,雨声渐起,天地间好似落下一层水幕,将天边的余晖掩的若隐若现,仿佛羞涩的少女悄然窥探人间。雨滴敲在青石板路上,一朵朵水花开了又荼靡。
楚晚宁撑着把白伞,依旧白袍猎猎,在满地雨花的簇拥下款款而行。雨水濡湿了他白色的衣角,将这谪仙的人染上了人间的陈泥。
但他置若罔闻,只是像没有的灵力普通人一样撑着把小伞,在雨幕里,踏着水花,往一间酒楼而去,找寻他的爱人。
七弯八绕几个江南小巷,却被一座小屋吸引了注意。这个小屋与邻近的没什么不同,依旧粉墙黛瓦,雕花木窗,青苔爬着的白墙脚被屋檐滑落的雨滴溅湿,老旧的木门敞开着,但是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却让楚晚宁驻足。
熟悉的墨色劲装勾勒出男人矫健的身姿,腰细腿长,肩膀宽阔,高挺的鼻梁被光线勾勒,足以看出男人俊朗的面容。
——墨燃,墨微雨。
他在这做什么?
然而墨燃对面是一个花季少女,一身粗布麻衣, 布条子在黑发上缠绕梳成一条麻花辫。 雨幕下的脸庞如同夜里的莹莹月光,标致的三庭五眼,仿佛雨里羞垂的荷花,漂亮极了。
她正用一方粉帕子不停地擦拭眼角,身子左右摇动抽泣不止,一如大雨不停。
楚晚宁刚走近到门口,视线清晰了不少,墨燃却动了。
只见他从袖口拿出一个米色的布制锦囊,轻轻放在了他们身侧的小桌上。没一会就被女子抓紧,拥在胸前,下一秒,女子的哭声就与这雨交织,淹没在雨声里。
而楚晚宁看了一眼那锦囊,只觉得那满心满意赴约的喜悦被大雨浇了个彻底,如同凉透了的燃烧柴火,滚起名为“醋味”的浓烟。
——那锦囊上绣着并蒂莲。
——寓意夫妻恩爱、美满幸福,象征“并蒂同心”和“百年好合”。
墨燃...
怎么会送别人锦囊?而且还是意义非凡的锦囊...
莫非这位女子和墨燃...?
等等,看这女子哭的这么伤心...莫不是墨燃返还了旧情人的信物..?
这女子身姿婀娜,眉目如画,哭起来带有江南女子的温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反观自己,遇到事也不会示弱,凤眸凌厉如两刃寒霜,有时候庖厨之事一窍不通 ,何德何能这个男人能和自己在一起?
在意一个人就会思绪万千,尽管墨燃和女子还未言语,楚晚宁却已经在心里猜测了他们的关系,然后醋意夹着自卑,欣赏带着审视,如同渗进衣角的雨水,悄无声息而又异常十分。
许是女子哭的有些肝肠寸断的趋势,墨燃踟蹰了一会,还是轻轻用手拍了拍女子的肩,低声说了句什么。
这一拍仿佛把楚晚宁胸中翻涌的情感倾泻而出。
“墨燃!”猫宁忍无可忍出声了。
“师尊!”
墨燃似是才发现楚晚宁,只见眼前这撑伞的白衣仙君几下收起伞,就这么含着未消的怒火立在了他的旁边。
墨燃却一眼望见了陈泥浸湿的白衣,于是从袖中拿出了手帕,蹲下身沿着楚晚宁的衣角边,仔仔细细的将泥泞拭去。
“怎么不开避雨结界?”墨燃问。
“...忘了。”
楚晚宁没想到墨燃这么贴心,往后退了一步,止住了墨燃继续的擦拭:“没事,回去再洗。”
那怒气好似都消失不见,但醋味却梗在心头难消,喉咙泛起一阵苦。
墨燃站起身,就听到了猫宁问:“这位是?”白猫凤眸一撇女子,又看向墨燃。
墨燃看着眼前的爱人剑眉微蹙,火气弥留,一时摸不准师尊为什么生气,收起帕子,只乖乖道:“唔,师尊,这位是何夫人。”
“仙..仙君...好”女子带着抽泣声整理衣裳,对楚晚宁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那桃花眼沾着泪珠,低阖美眸,战战兢兢道。
“既是夫人,何必亲自来送锦囊?”
听了这话,墨燃瞬间了然,更不必说话中夹杂的酸味实在过于明显,傻子怕是都能悟出来。
他还未回答,何夫人却先开口了。
她擦了擦眼泪,道:“楚宗师...不必误会,这锦囊是我夫君的遗物..墨宗师...除祟的时候..我夫君..他...”话未尽,她忍不住又流了眼泪,“我们才新婚不久...要不是他紧着还这笔钱出门跑生意...也不至于...”
虽说何夫人的话断断续续,楚晚宁却也明白了。这锦囊是她丈夫的,墨燃应该是除祟的时候受委托给何夫人捎回来,给在世之人留个念想。自己却....
话毕,楚晚宁心里的愧疚极了,不仅是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愧疚,更是觉得自己又一次揭开了何夫人的伤口,于是斟酌了一下,也僵硬地拍了拍何夫人的肩膀:“抱歉。节哀。”
墨燃在旁看得好笑,楚晚宁并不擅长安慰人,这样已经是他对陌生人能做到的极限了。于是,他接过话,好言劝说将何夫人安抚好。楚晚宁特意多留下了些银钱,两人就辞别了何夫人。
...
暮色已消失殆尽,雨还在下,将青石板路浸了个彻底。崎岖不平的小路上积了雨水,形成一个个小水坑,映衬着月色的银。
楚晚宁和墨燃很有默契都没有开避雨结界,墨燃撑着伞,将他和楚晚宁隔绝在雨幕之外,伞向楚晚宁方向倾斜,雨水浸湿了左肩却毫不在乎。
“墨燃,除祟要注意安全。”楚晚宁望着远处的水洼,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雨滴在上面起舞。
“好。”墨燃知道楚晚宁在担心什么,也停下脚步,牵起了楚晚宁的手。
骤然落入一只大手里,楚晚宁心反而在燥热的雨里静了下来。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别撑着。”
“好”
“及时给我传讯”
“好”
“你现在没有灵力,魔息...”
楚晚宁话未尽,整个人就落入了墨燃的怀里。
“师尊,别担心,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男人低沉又含笑的嗓音萦绕在他的耳边,比雨声更清楚落入楚晚宁心里。
“你知道就好。”楚晚宁伸出手回抱墨燃,冷不丁摸到左肩的湿意,“欸?怎么淋湿了也不说...”
话毕,楚晚宁就要推开墨燃起势准备打开避雨结界,不料墨燃抱他更紧了。
“没事,师尊,除祟好累,让我抱会。”
墨燃蹭着楚晚宁的颈侧,像讨糖小狗,挠得楚晚宁的心都化在雨夜里。
雨落在伞上,敲起鼓点般的声乐,如同两人的心跳声,振聋发聩。
“师尊,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男人的墨紫色的眼睛在夜色里如星熠,梨涡浅浅。
“别胡说!”猫宁转头过去,不再看这样深情含笑的眼睛。
“我可闻到了浓浓的醋味呀~”狗子依旧调笑道。
“墨微雨!”
“快去吃饭吧!我饿了。”猫宁试图转移话题。
“噗。好。”墨燃也不再逗他,从袖口里拿出来了一个白色的锦囊,顺手挂在了楚晚宁的腰封处。
楚晚宁低头,一个白如雪的锦囊挂在白衣处本来毫不起眼,可上头绣的并蒂莲绣却十分吸睛,给这白衣公子添了一笔艳丽,向众人昭示着某人的占有欲。
“晚宁,这是我熬了好几个大夜做的。虽然做的还是不大好,但还是希望你能喜欢。”
墨燃的修长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楚晚宁的腰间,随即那双含情眼带着雨季的湿意就这样看向楚晚宁,如潮水一样涌了楚晚宁的心头。
——希望我们能如同并蒂莲一样,并蒂同心,恩爱一世。
未尽之言,两人都心知肚明。
夜色下的雨,雨势如此之大,淋湿了爱人的肩头,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彼此心跳声。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就这样如同普通人一样,在夜雨里漫步,爱意在灵泽里翻涌,浓缩在浓厚的夜色中,落成肩上的雨,衣角的泥...
师尊,我想为你撑一辈子的伞。
我想一直一直陪你这样慢慢走下去。
直到雨停歇,直到日光泛白,直到海枯石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