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公主逃离后,水玲珑宫核心寝殿内,死寂般的氛围几乎凝成实体。水清漓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湛蓝的眼眸中风暴尚未完全平息,残留着对冰公主闯入的暴怒,以及更多……是针对拂晓方才那本能反击所带来的、几乎令他失控的悸动。
他缓缓转身,目光重新锁在床榻上那抹苍白的身影上。
拂晓蜷缩着,细弱的啜泣声在寂静的水流中格外清晰。她似乎被水清漓瞬间爆发的怒意和自己体内不受控制的力量反噬吓到了,肩膀微微颤抖,长而卷曲的紫色睫毛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水珠,衬得那双氤氲着雾气与残留漩涡的眼眸更加脆弱无辜。新施加的「纯净之缚」在她脚踝上散发着幽幽蓝光,与皮肤下仍未完全平息的紫粉色纹路形成诡异而妖艳的对比。
“呜……清漓……”她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软糯而沙哑,像受惊的小兽在呼唤唯一能依赖的存在。她会说话,只是平日懵懂,无需多言,此刻的恐惧和寻求安慰的本能,让她发出了清晰的音节。
这一声呼唤,像冰水泼入滚油,瞬间炸响了水清漓心中所有复杂的情绪。暴怒被更汹涌的心疼与占有欲覆盖,他几步跨回床榻边,猛地将拂晓紧紧搂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让她窒息。
“别怕……我在这里。”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埋首在她冰凉带着异香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没有人能伤害你,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冰晶也不能。”
他的拥抱充满了绝对占有的意味,手臂如同铁箍,勒得拂晓骨骼微微发痛。但她似乎从中获得了奇异的安全感,哭泣渐渐止住,反而用细弱的手臂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胸膛。
“她……讨厌我……”拂晓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委屈和后怕,“她的眼神……好冷……像要杀了我……”
水清漓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痛,随即被更深的偏执取代。他轻轻抚摸着拂晓的银发,动作看似温柔,眼神却冰冷如霜。
“她不懂。”他斩钉截铁地说,仿佛在说服拂晓,更是在说服自己,“她不懂你对我的重要性,不懂你的纯粹。这个世界充满污秽和偏见,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被珍视的,才是安全的。”
他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直视自己那双如同冰川核心的眼眸。在那片湛蓝深处,翻涌着足以溺毙一切的深情与疯狂。
“记住,拂晓,你是我用力量和生命从幕天阁手中夺回的珍宝。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属于我。你的存在,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任何试图将我们分开的人或事,都将被净水彻底吞噬,包括……”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因亲情而产生的挣扎,但迅速被对拂晓的占有欲淹没,“包括任何阻碍。”
拂晓望着他,瞳孔中的漩涡缓慢旋转,似乎努力理解着他话语中沉重的含义。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水清漓紧抿的薄唇,那里还残留着之前粗暴亲吻留下的冰冷痕迹。
“可是……你刚才……好凶……”她眼中又泛起水光,“你身上的力量……让我好难受……像要碎掉了……”
她指的是水清漓被罪欲气息引动自身黑暗面时,那失控的力量压迫。
水清漓抓住她微凉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着,眼底翻涌着愧疚与更深的迷恋。“是我的错。”他承认,声音低沉而危险,“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但拂晓,你要明白,我的失控,也是因为你……因为你太诱人,像最甜美的毒药,明知道会万劫不复,我也甘之如饴。”
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冰冷的仙力与暧昧的罪欲气息再次缠绕。
“那个闯入者……她让你不安了。”水清漓的声音如同催眠,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让我安抚你,用我的力量,覆盖掉所有不愉快的痕迹……好吗?”
这不是询问,而是宣告。
他再次吻住她,但这一次,不再是粗暴的掠夺,而是缓慢、细致、充满占有欲的标记。他的唇舌如同最耐心的猎手,一寸寸地巡弋着自己的领地,将冰冷的气息烙印在她口腔的每一处。一缕比以往更加精纯、甚至带着一丝他自身生命本源气息的仙力,缓缓渡入拂晓体内。
拂晓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皮肤下的纹路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但这一次,伴随着力量涌入的,还有水清漓那无孔不入的、强烈到令人窒息的爱意与占有欲,如同无形的丝线,随着能量一起,试图缠绕她的灵魂。
“说,你需要我。”水清漓在吻的间隙,抵着她的唇瓣命令道,眼神幽暗如深渊。
拂晓眼神迷离,本能地追逐着那维持她存在的力量源泉,顺从地低语:“我需要你……清漓……”
“说,你属于我。”他的声音更加沙哑,带着蛊惑。
“我……属于你……”拂晓的意识在强大的能量冲击和情感灌输下变得模糊,只能依循本能回应。
水清漓的眼中闪过极致满足的暗芒,但他要的远不止于此。他要的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认同,哪怕这认同是基于扭曲的认知。
“告诉我,拂晓,”他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瞳孔中旋转的漩涡,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没有我的力量,你会怎样?”
拂晓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体内因冰公主闯入和水清漓之前失控而被引动的罪欲本能,与他此刻灌输的极致“爱意”与“占有”激烈碰撞,让她发出细微的呜咽。最终,对生存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她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喃喃道:“会……消失……会冷……”
水清漓终于满意地喟叹一声,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要揉进骨血。“没错,你会消失。所以,乖乖待在我身边,接受我的爱,我的喂养,我的保护……这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投喂仪式在一种更加诡异、更加窒息的氛围中持续着。水清漓不再仅仅是传递能量,他更像是在进行一次灵魂的烙印仪式,用他的力量、他的语言、他扭曲的爱,不断地强化着拂晓的依赖,构筑着将她牢牢锁在自己世界的无形牢笼。
拂晓在他怀中,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只能紧紧依附着他这唯一的“救赎”。她吸收着能量,皮肤上的纹路闪烁着餍足的光,但那双渐渐被水清漓气息充斥的眼眸深处,那罪欲的漩涡,是否真的完全被这极致的“纯净”之爱所驯服?抑或,只是在更深处,悄然积蓄着力量?
良久,水清漓才结束这次漫长而深入的“安抚”。拂晓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海绵床榻上,眼神空洞迷离,陷入了由水清漓力量编织的沉眠。
水清漓坐在床边,指尖轻柔地描摹着她沉睡的容颜,目光痴迷而痛苦。他对冰公主并非毫无亲情,方才那一刻对妹妹升起的杀意,此刻像一根细刺扎在他心底。但每当看到拂晓,所有其他的情感都会在绝对占有的爱意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冰晶……”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挣扎,“不要逼我……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底线。为了她,我可以抛弃一切,包括……我们之间最后的羁绊。”
他俯身,在拂晓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而虔诚的吻。
“睡吧,我的晓晓,我的珍宝。无论外界如何,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你的世界,只能有我。”
寝殿内,幽蓝的光辉无声洒落,笼罩着沉睡的罪欲之神和守护(囚禁)她的水之主宰。净水之下的深渊,因这次意外闯入而裂开的缝隙,并未弥合,反而在水王子更偏执的爱意灌溉下,悄然扩大。而拂晓那一声无意识的“会消失……会冷……”,如同预言,回荡在寂静的深渊里,预示着看似坚固的囚笼,或许早已从内部开始,孕育着无法预料的崩坏。湖面依旧平静,但深渊的回响,终将传达到水面之上,搅动整个仙境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