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身手没退步。”晏峥走过来，用干净的布巾擦了擦匕首，眼神落在纪枭手臂上——那里的作战服被腐蚀液溅到，破了个小洞，皮肤微微发红。
不等纪枭反应，晏峥已经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指尖冰凉的触感传来，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那片发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灼痛感。
“你……”纪枭皱眉，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别动。”晏峥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腐蚀液里有神经性毒素，不处理会麻痹肌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透明的液体，倒在纪枭的伤口上，“这是特制的解毒剂，比系统兑换的好用。”
液体接触皮肤时有些刺痛，很快就变成了清凉的感觉。纪枭看着晏峥专注处理伤口的侧脸，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竟让人莫名地生不出抗拒的心思。
“好了。”晏峥松开手，将空瓶扔在地上，“下次别这么大意。”
纪枭收回手臂，看着作战服上的破洞，又看了看晏峥，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再次涌了上来。这个家伙总能用各种方式打破他的防线，让他陷入被动。
“谢了。”纪枭最终还是吐出两个字，转身朝着二楼走去，“继续赶路。”
晏峥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快步跟了上去。
实验楼的二楼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和玩家空间里的味道有些相似，却更刺鼻。走廊两侧的房间大多是实验室，里面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器皿和生锈的实验设备，墙上贴着泛黄的图纸，画着各种机械改造的示意图。
“这里就是改造守卫者的地方。”晏峥指着一张图纸，“你看，他们把人脑取出来，和机械芯片结合，抹去记忆，只留下战斗指令。”
纪枭看着图纸上血腥的示意图，胃里有些不适。这种将活人改造成怪物的行为，比游乐场的藤蔓更让他觉得恶心。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一片漆黑，隐约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
灵视技能的刺痛感再次传来，比刚才强烈了数倍。
纪枭和晏峥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匕首，闪身躲进旁边的实验室。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它足有三米高，全身覆盖着厚重的装甲，手臂是两门小型火炮，头部是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每走一步，地面都在轻微震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是‘精英守卫者’。”晏峥的声音压得极低，“比刚才那些强十倍，火炮威力能炸穿防弹背心，尽量别惊动它。”
纪枭点头，屏住呼吸看着那个庞然大物缓缓走过实验室门口，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直到它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下，两人才松了口气。
“看来实验楼比想象中危险。”纪枭低声道，“我们得加快速度。”
晏峥却突然指向实验室角落的一个铁柜：“那里有东西。”
纪枭走过去，打开锈迹斑斑的铁柜，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实验日志。他翻开日志，里面的字迹潦草而疯狂，记录着改造实验的过程，直到最后一页——
【7月23日，失控了……它们开始攻击研究员……母体程序出了问题，它在学习，在进化……钥匙不能落在它手里……我把它藏在了……】
后面的字迹被血迹覆盖，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3”字。
“地下三层。”纪枭合上册子，“钥匙在那里。”
晏峥点头，眼神却看向实验室的通风管道：“我们从这里走，能避开守卫者，直达地下三层。”
纪枭抬头看向那个狭窄的通风口，皱了皱眉。这种封闭的空间让他很不舒服，但眼下确实是最安全的路线。
“走。”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晏峥先爬进通风管道，纪枭紧随其后。管道里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只能容纳一人匍匐前进，两人的距离被迫拉近，纪枭能清晰地闻到晏峥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福尔马林和铁锈的气息。
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声响。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传来晏峥的声音：“快到了，准备下去。”
纪枭刚想回应，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撞击。头顶的铁皮被撕开一个大洞，一只闪烁着电弧的机械爪猛地伸了进来，朝着纪枭的后背抓去！
“小心！”晏峥猛地转身，一把将纪枭推开，自己却被机械爪狠狠扫中，身体撞在管道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晏峥！”纪枭瞳孔骤缩，看着晏峥嘴角溢出的血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明明没有情绪波动，可心脏为什么会疼……这种感觉令他烦躁。
失控的守卫者的嘶吼声从洞口传来，红色的扫描灯刺破黑暗，照亮了晏峥苍白却依旧带着笑意的脸。
“别管我……”晏峥咳出一口血，朝他摆了摆手，“去拿钥匙……”
纪枭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只再次伸进来的机械爪，脑海里突然闪过游乐场溶洞里，晏峥划破手臂救他的画面。
他没有犹豫，握紧匕首，朝着机械爪冲了过去。
无论这家伙目的是什么，至少此刻，他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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