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你确定吗？

二十分钟后，三菜一汤出锅——

番茄洋葱炖鸡胸、培根芦笋卷、奶香蘑菇浓汤，外加一盘金黄厚蛋烧。

没有花哨摆盘，却色相诱人，热气裹着香味在橘灯下翻涌。

璃星捏着筷子，半晌没下得去手：“卖相比我想象中……正常。”

琴酒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着璃星的动作，细看的话，墨绿色的眸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第一口入口，她眼睛倏地睁大，竟意外的不难吃！

男人抿了口温水，嗓音淡淡：“怎么样？”

璃星没立刻回答，她好像听出了男人的丝丝紧张，突然决定逗弄一下他。

她慢吞吞地嚼完第二口，又舀了半勺浓汤，吹了吹。

“啪嗒。”

筷子被放回瓷沿，声音轻，却让男人背脊微不可察地僵直了半度。

“……怎么样？”

琴酒又问了一次，声音更低。

这次，璃星终于抬头，直视他。

“……嗯。”她故意拖长音，嘴角勾起一点坏笑，“还不错——”

“……还不错。”

四个字落地的瞬间，琴酒指背绷起的青筋无声松了半分。璃星看得真切。

“就是——”她话锋一转，筷子尖轻轻戳进厚蛋烧，金黄内芯缓缓溢出，热气爬上她睫毛，“缺了点‘灵魂’。”

“灵魂？”他低声重复。

“嗯哼。”璃星单手托腮，指尖在桌布上画小圈，“比如——笑容，还有……”

她忽然前倾，两人的呼吸瞬间缩短到十公分。橘灯把她的瞳孔映成琥珀，里面跳着两簇得逞的小火苗。

“——夸奖。”

琴酒没退。

他微抬下颔，银发滑落，露出眉尾一道极淡的旧疤。那道疤在灯下像冷月裂开的缺口，此刻却因她的话轻轻收紧。

“那是哪种夸奖？”男人嗓音压得极低，带着沙砾质感。

“做的很不错啊——不过”

“阿阵，是不是要先笑一笑~优秀的厨师要有服务精神哦——”

“阿阵，笑一个嘛。”

璃星尾音软得像刚化开的棉花糖、却带着小钩子，似乎要把空气里的冷意全部扯碎。

此刻，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空气像被突然拉进真空，连挂钟“咔哒”一声都慢了半拍。

琴酒维持着微俯的姿势，银发垂落，在眉眼间投下细碎阴影。

“阿阵？”璃星又唤了一次。

男人喉结滚动，线条冷冽的下颌随之绷紧。半秒寂静后，他轻抬头，以往淡漠的墨绿色的眸中燃烧着火光，似乎要将眼前的人一点点吞噬，他的嗓音低哑“服务精神？星星，你确定吗？”

低哑的嗓音落在耳廓，璃星睫毛轻颤，喉头莫名发紧，突然想远离男人，感觉男人此刻很危险，心中有了退缩。

脚步刚往后撤半步，手腕就被一道冰凉禁锢住了——此刻，她无处可逃。

“星星”

琴酒嗓音更低，指骨收紧，却奇异地没弄疼她，只是不给她逃。他微一用力，璃星被带得往前踉跄，额角轻轻撞在他胸口。

咚——

她听见自己那颗藏于衬衣下的心脏，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