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探查

月光洒在村口的练兵场上，三十名壮丁列队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双脚稳稳扎根在地面，眼神里再无往日的怯懦，只剩被一个月训练磨出的坚定。

他们穿着统一的粗布短褂，腰间别着磨得发亮的镰刀或短刀，手里握着用硬木打造的长枪，哪怕只是静静站着，也透着一股整齐划一的气势——与初聚时那批或瘦或胖、眼神涣散的村民，判若两人。

死一站在队伍前方，一身灰色短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转身面向王群，声音平稳无波地汇报：“主人，三十名队员已完成基础格斗、阵型配合及夜间潜行训练，可执行作战任务。”

“目前武器装备：木枪三十柄、短刀十五把、镰刀十把，另有从官兵处缴获的铁剑三把，分配给三名队长。”

王群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单手撑着下巴听着。

或许是连日规划战事太过疲惫，或许是夜晚的风太过柔和，听着听着，他的眼皮渐渐沉重，脑袋一点一点，最终靠在石墙上睡着了，呼吸也变得平稳。

死一汇报完，见王群没有回应，转头便看到他熟睡的模样。

他没有上前叫醒，只是默默走到王群身边，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般站定，挡住了迎面吹来的夜风。

周围的壮丁们也察觉到动静，纷纷放轻了动作，悄然散去，只留下死一独自守在原地。

夜色渐深，气温慢慢降低。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卷过，王群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猛地睁开眼睛。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身旁笔直站立的死一，瞬间明白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死一，以后我要是睡着了，不管汇报到哪，都直接叫醒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死一点点头，转身对着远处的帐篷打了个手势，原本散去的壮丁们很快重新列队，安静地等待命令。

待队伍站定，死一才重新回到王群面前，单膝跪地，眼神无比郑重，语气带着绝对的忠诚：“主人，您昨日确定后天进攻云水县，如今各项准备就绪，是否需要我先去县城探查敌情？”

“去吧，小心点。”王群语气随意，手指却无意识地敲击着石凳——他心里清楚，这场仗不能输，云水县是他争霸之路的第一个关键节点，必须摸清对方的底细。

死一刚起身要走，王群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等等，再带三个身手好的队员一起去，多个人多份照应，也能帮你记一下路线和布防。”

“遵命。”死一再次单膝跪地领命，起身后果断转身，从队伍里点了三个身材壮硕、眼神锐利的青年——这三人是训练中表现最突出的，不仅力气大，反应也快。

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便于潜行的深色衣物，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淡淡的脚步声。

王群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思绪渐渐飘远。他抬手打开作弊器面板，看着上面显示的“系统空间库存：粮食5000斤、面粉3000斤、盐巴200斤、铁器100斤”，嘴角微微上扬——有“十倍收益”在，他根本不愁物资。

之前收集的粮食、打造农具剩下的铁器，经过十倍叠加后，足够支撑这支队伍打几场仗，甚至还能接济后续收服的流民。

另一边，死一带着三名队员，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云水县的方向快速前进。

他们脚步轻快，尽量避开路边的碎石和杂草，只发出极轻的声响。夜色朦胧中，四人的身影如同鬼魅，很快便靠近了云水县的城墙。

云水县的城墙不算高，只有两丈多，墙体是用土坯和石头混合砌成的，墙头上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城墙根下的区域。

死一示意队员们留在城外隐蔽，自己则像壁虎般贴着城墙，手脚并用，快速爬上城头——城墙上的巡逻士兵正靠在垛口边打盹，竟丝毫没有察觉。

潜入县城后，死一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藏好，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的记忆力极强，每看到一条街道、一座建筑、一个哨点，便在脑海中快速勾勒出地图，甚至连巡逻士兵的换岗时间、路线，都一一记在心里。

县城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和狗吠声，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黑着灯，只有县衙和兵营的方向还亮着几盏灯。

他悄悄摸到兵营附近，借着灯笼的光线，数清了兵营里的帐篷数量，大致判断出驻军约有百名；又绕到县衙门口，看到门口站着两名捕快，时不时对着过往的行人盘问——加上县城里的捕快、衙役，总兵力大概有数百人。

天快亮时，死一才带着三名队员，沿着原路悄悄撤出县城。

回到村子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王群正站在村口等着他们。

“情况怎么样？”王群迎上前，直接问道。

死一走到王群面前，开始详细汇报：“云水县有四个城门，东、西、南、北各一个。＂

每个城门白天有十五名士兵巡逻，每半个时辰换岗一次；夜间巡逻人数减至十人，换岗时间延长至一个时辰。”

“ 其中，东门最为薄弱——东门靠近农田，平时进出的多是农民，防守相对松懈，而且城墙有一处破损，尚未修补，便于攀爬；西门靠近河流，有船夫驻守，防守较严；南门是主城门，进出人流量大，驻兵最多，还有两名小旗官坐镇；北门连接后山，虽驻兵不多，但山路崎岖，不利于进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县城内的兵营位于西南角，距离南门最近，一旦城门遇袭，兵营的士兵最快一刻钟就能赶到；县衙位于县城中心，衙役和捕快大多集中在附近；粮仓和武器库在兵营旁边，有专门的士兵看守。”

整整半个小时，死一将探查的情况毫无遗漏地汇报完毕，甚至还在地上用树枝画出了县城的大致布局，标注出了各个关键地点的位置。

王群蹲在地上，看着树枝画出的地图，手指在“东门”的位置敲了敲，果断说道：“就攻东门。明天夜里，我们趁着巡逻士兵换岗的间隙，从东门的破损处爬进去，先解决掉守门的士兵，再派两队人分别去控制粮仓和武器库，剩下的人守住东门，防止援兵进来。”

说完，他抬头看向天空——天已经亮了，金色的阳光洒在练兵场上，照亮了身后三十名壮丁的脸。

那些壮丁们正看着他，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服从，而是多了几分期待和野心，就像一颗颗种子，在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