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大周皇宫的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案上摊开的北疆舆图。
烛火跳动间,将舆图上“天狼山”“云关”等地名映得忽明忽暗。
顾忧桑身着玄色龙袍,金线绣成的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袍角垂落在金砖地面上,纹丝不动。
她指尖划过舆图上“天狼山”与“西域”之间的虚线,指甲几乎要嵌进纸中,指腹磨得纸面起了毛边。
那是反贼王群率军远征的方向,自她登基以来,关于王群的密报从未断过。
每隔三日,小黄子便会将封装在黑木盒中的情报呈来,从“连破西域十三城,收服两万异族降兵”到“斩杀西域楼兰首领摩柯,获无数白银”。
再到最新的“楼兰都城半日告破,十万百姓归降”,每一条消息都像重锤,砸在她心头,让那份紧迫感愈发浓烈。
纵使她突破到宗师境,内力在经脉中流转时能震碎桌案,面对王群的扩张速度,也感到沉重的危机感压得胸口发闷。
“反贼王群的势力扩张太快,若不早做防备,待他回师,我大周危矣。”
顾忧桑抬手拂去舆图上的落尘,指尖沾了些细密的灰尘。
她却毫不在意,声音冷得像北疆腊月的冰,目光扫过下方躬身的兵部尚书。
那眼神让尚书的后背瞬间绷紧。
“传朕旨意,即刻修改国策。其一,推行‘军户世袭制’,凡家中有男丁参军者,免除全家三年赋税,战死则由朝廷按月赡养其家眷,每月发放两石米、一贯钱,子女可入国子监就读,免除学费。”
“其二,将全国七成粮草、五成铁器尽数调往北疆边境,命工部召集所有铁匠,加急赶造弩车、投石机,城墙需再加高三丈,城外挖掘三丈宽、两丈深的护城河,灌满从北疆雪山引来的冰水,结冰后还要在河面铺洒铁蒺藜。”
“其三,设立‘武备司’,由小黄子统领,专管兵器锻造与军粮调度,司内官员皆由朕亲自任命,若有延误或贪墨,以通敌罪论处,株连三族!”
兵部尚书闻言,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冷汗透过官袍,在腰间形成一片深色的湿痕。
这三项国策几乎是倾尽全国之力向北疆倾斜,尤其是“株连三族”的律令,足见女帝对反贼王群的忌惮已到了极致。
以往即便战时调度,也从未有过如此严苛的惩罚。
他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臣遵旨!即刻便去督办,绝不让反贼有机可乘!”
待兵部尚书捧着圣旨匆匆退下,靴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顾忧桑又对着门外扬声道:“传小黄子进来。”
片刻后,身着黑色锦袍的小黄子缓步走入。
腰间佩着的玄铁刀鞘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刀鞘上雕刻的云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顾忧桑传授的《淬体诀》让他突破至先天境。
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内力光晕,呼吸间能让烛火微微晃动,眼神锐利如鹰。
看向顾忧桑时,却仍带着十足的恭敬:“陛下,您唤奴才来,可是为防备反贼王群之事?”
顾忧桑从袖中取出两本泛黄的线装册子,指尖捏着册子的封皮,轻轻一抛,册子便稳稳落在小黄子面前的案上。
册子封面磨损严重,边角起了毛,却能清晰看清“淬体诀”与“聚气丹方”的字迹。
纸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药草标本,是炼制聚气丹所需的“灵气草”用人参代替。
虽已干枯,仍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这《淬体诀》是适合军中普及的基础武道功法,招式简单,只有七式,却能快速夯实根基,即便是从未练过武的普通士兵,勤加练习三月,也能突破后天一重,搬起百斤重物。”
“这《聚气丹方》用的都是常见药材,当归、黄芪、凝气草各三钱,加水煎煮后制成丹丸,一枚便能抵得上寻常武者三日苦修,且无副作用。”(注:乱编的,不要信哦)
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愈发严肃,龙袍上的金线随着动作闪烁。
“你即刻从京中武馆挑选五十名忠诚可靠的先天境武师,必须是家世清白、三代皆为大周子民者,让他们誊抄百份《淬体诀》,亲自送往北疆各军大营,手把手教授士兵修炼,每日还要抽查士兵的修炼进度,若有偷懒者,军法处置。”
“再调遣宫中御医与民间药师,在京城东市设‘丹坊’,征调百名药童,日夜不停地炼制《聚气丹》,丹坊内要设监工,每一枚丹药都需刻上‘周’字印记,每月至少向军中输送十万枚。”
“只有将士们战力强了,才能挡住反贼王群的强大无比的群神军,若有短缺,你提头来见。”
小黄子双手捧起册子,指尖触到纸页时能感受到残留的陈旧气息,纸张微微发脆,是有些年头的古册。
他翻开几页,功法口诀与丹方配比清晰详尽,字迹是手写的小楷,工整秀丽,皆是顶尖水准。
他心中愈发敬畏,这位女帝不仅权谋狠辣,竟还藏着如此深厚的武道底蕴,连失传的古册都能寻到。
“奴才明白!定不辱陛下所托,绝不让反贼王群踏近京城一步!”
他躬身应道,腰弯得更低,转身时脚步沉稳,靴底踩在金砖上,没有发出半分声响,再无往日的怯懦。
顾忧桑看着小黄子离去的背影,缓步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
窗外是皇宫的琉璃瓦顶,月光洒在上面泛着银辉,如同铺了一层碎雪。
远处的街道上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了两下,已是二更天,一派太平景象。
可她知道,这份太平是暂时的,只要反贼王群一日不除,大周的江山便一日不稳。
她抬手凝聚出一缕内力,指尖的微光在夜色中闪烁,如同萤火虫般,却带着宗师境的威压,能轻易洞穿木板。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声音低沉如呢喃:“王群,你这反贼靠着群神军横扫西域,我便用举国之力筑牢防线。这江山,我既已从李氏手中夺来,绝不容你这反贼染指!”
京城的晨光刚漫过城墙,将东南角楼的影子拉得很长,城南的“悦来茶馆”便已坐满了人。
店小二提着铜壶穿梭在桌案间,铜壶嘴喷出的热水落在茶碗中,溅起细小的水花,茶碗碰撞的脆响与食客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一名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突然放下茶碗,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朝着邻桌凑去,肩膀几乎要碰到对方。
“你们听说了吗?那反贼王群在西域杀疯了!楼兰城里的老弱妇孺,被他的死士砍得满地都是,连三岁孩童都没放过,还把异族的心脏挖出来当药引,说是能获得邪神的赏赐,练什么邪功,简直是恶魔转世的反贼!”
女帝将武道的消息散播而出,使大周内所有人知道有武者这个概念,所以便认为王群也是武者。
他说话时,眼神不时瞟向角落里的一名黑衣人。
那黑衣人穿着普通的青色布衣,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却始终没有打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是顾忧桑派来的暗探,身着普通百姓服饰,却紧握着腰间的短刀,刀鞘藏在衣内,一旦有人反驳王群是反贼,便会适时开口“佐证”。
“真的假的?”邻桌的茶客瞬间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热水顺着杯沿滴落在桌布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我前阵子还听北疆来的商人说,王群平定蛮族时救了不少百姓,大家都叫他‘神仙陛下’呢,怎么会是反贼?”
“嗨,那都是反贼故意装出来的!”粗布汉子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案,声音拔高了几分。
引得整个茶馆的人都看过来,邻桌的茶客被震得抖了一下,手中的茶碗差点脱手。
“你们想啊,他本就是背叛大林的反贼,当初杀了大林的节度使,才占了云关,凭什么能打赢蛮族、打穿西域?肯定是用了邪门法子!我表哥就在北疆守军里,上个月还托人带信回来,说亲眼看到反贼王群的死士生吃异族的心脏,嘴角还挂着血呢!他说那死士眼睛都是红的,夜里看像鬼火,根本不是人,是反贼养的怪物!”
这番话一出,茶馆里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对王群心存敬畏的茶客,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有人放下茶碗,低声议论“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反贼靠邪术”。
还有人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骂“这种反贼恶魔就该天打雷劈”。
角落里的暗探见效果达到,悄悄起身,斗笠的边缘擦过桌角,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转身走出茶馆,转而去往下一家。
类似的场景,此刻正在京城的酒肆、集市、甚至街头巷尾不断上演。
顾忧桑派了上百名暗探,散布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散播着反贼王群的“恶行”。
顾忧桑深知,反贼王群的威望根基在“平定蛮族、解救百姓”,若能毁掉这份威望,让百姓认清他“反贼+邪魔”的真面目。
届时即便他率军南下,也会失去民心支持,甚至可能引发民怨,让百姓主动反抗他这反贼。
她不仅派暗探散播谣言,还让小黄子伪造“异族幸存者的控诉信”,信纸用的是西域特有的桑皮纸,上面用炭笔写着歪歪扭扭的汉字。
还夹杂着几处西域文字,显得格外真实。
信中详细描述“反贼王群屠城的惨状”,说“死士砍杀百姓时,笑声像狼嚎”,字里行间满是血泪,末尾还特意标注“此等反贼不除,天下难安”。
小黄子让人将这些信张贴在京城各城门处,过往的百姓围在城门前。
看着信上的内容,有人忍不住抹眼泪,纷纷高呼“诛杀反贼王群”,声音响彻城门上空。
与此同时,北疆边境的防线正以惊人的速度成型。
十万大周士兵顶着凛冽的寒风,风裹着砂砾打在脸上,如同刀割,却没有一人停下手中的活计。
他们将一块块丈许宽、两尺厚的青石板铺在城墙地基上,每块石板都要用夯锤砸实,夯土声、锤击声日夜不绝,在空旷的边境上回荡。
城墙已加高三丈,墙面镶嵌着锋利的铁刺,铁刺长约半尺,尖头淬了防锈的铜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每隔百米便架设一架重型弩车,弩车由硬木制成,车身缠着粗绳,弓弦是用牛筋混合铁丝制成,能拉动百斤重的弩箭。
弩箭长近丈,箭头呈三角形,淬了西域传来的“腐骨毒”,只需擦破皮肤,半个时辰内便会毒发身亡。
毒素能顺着血液蔓延,即便截肢也无用,足以穿透三层铁甲。
城墙后方,五十架投石机一字排开,如同五十头巨兽蹲伏在地面上。
投石机的机臂是用百年 oak 木制成,坚硬无比,石弹足有磨盘大小,表面被打磨得光滑。
被士兵们用粗绳固定在机臂上,只需拉动绳索,机臂便能带着石弹飞射而出,砸塌坚固的城楼。
更有顾忧桑派去的五十名先天境武师,分散在各军大营中,他们穿着银白色的武师服,与士兵的灰色军服形成鲜明对比。
清晨天不亮,武师们便站在校场上,亲自示范《淬体诀》的招式,“弓步出拳”“马步扎稳”。
每一个动作都标准有力,士兵们跟着一招一式地练,口中喊着整齐的号子“诛杀反贼,保卫大周”,声音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午时,丹坊送来的《聚气丹》会按时分发到每个士兵手中,丹药呈暗红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士兵们吞下丹药后,便能清晰感受到内力在经脉中流转,像一股暖流,原本需要半年才能突破的后天境。
如今只需一月便能达成。短短一个月,北疆守军便有近千人突破至后天境,还有十人摸到了先天境的门槛,战力大幅提升。
负责北疆防务的镇北将军赵烈,每日都会骑着马巡查防线。
他的战马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毛色如枣红,四肢健壮,跑起来风驰电掣。
他看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寒光闪闪的弩箭,又低头摸了摸腰间的佩刀。
那是顾忧桑赏赐的玄铁刀,刀鞘上雕刻着龙纹,刀刃锋利无比,能轻易斩断铁块。
他心中稍稍安定,勒住马缰绳,战马发出一声低嘶,他对身边的副将道。
“有此防线,再加上武师指导与丹药加持,即便反贼王群带着死士来犯,也能挡他一时半刻,等京城的援军赶来,定要将这反贼碎尸万段,为那些被他杀害的百姓报仇!”
副将连连点头,他穿着铠甲,甲片碰撞发出“叮叮”的声响,目光望向远方的戈壁。
那里黄沙漫天,与天空连成一片,眼中满是坚定:“末将定与北疆共存亡,绝不让反贼王群踏过城墙一步,护我大周江山!”
西域的黄沙卷着热浪,拍在王群的黑色甲胄上,扬起细碎的尘烟,甲胄上的纹路被灰尘覆盖,却仍难掩其锋利的质感。
他勒住马,战马是他从刚打的龟兹中缴获的“踏雪”,毛色纯白,即便在黄沙中奔跑,也难染尘埃。
他目光落在前方被攻破的龟兹都城,厚重的城门早已被他的死士们用能量锤砸得粉碎。
木屑与碎石散落一地,最大的一块木板足有门板大小,斜插在地面上,上面还留着能量锤击打的痕迹。
城内的龟兹士兵尽数跪在街道两侧,双手抱头,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有人的牙齿在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在大林皇室与如今的大周朝廷眼中,他是谋逆的反贼,可在这些被他征服的异族面前,他是不容置疑的主宰。
“死一,清点本源点与俘虏。”王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落在眼前半透明的死士系统面板上。
面板只有他能看见,上面的“本源点”一栏正飞速跳动,数字从两千多不断上涨,最终定格在“3402”,绿色的数字在面板上格外醒目。
他毫不犹豫地用本源点将死士数量从150人扩充到450人,念头一动,面板上的“死士数量”便从150变成了450。
新补充的300名死士凭空出现在他身后,周身萦绕着一级文明D级战力的光晕。
淡黑色的光晕如同薄纱,。而死十四到死十八也被笼罩其中。这些新死士与死三至死十三同级。
列阵时如同一片移动的黑色阴影,肃杀之气笼罩整座城池,让跪在地上的龟兹士兵抖得更厉害了。
这支力量,既是他横扫西域的依仗,也是他对抗“正统”、坐稳反贼之名的底气。
“回主上,俘虏龟兹士兵三万,其中五千人愿加入我军,这五千人皆是年轻力壮者,无老弱;百姓十万,皆已集中在城东粮仓附近,无一人伤亡,死士们已将粮仓中的粮食分发给百姓,稳住了民心。”
死一躬身汇报,声音带着敬畏。
“短短两个月,主上便率领我们横扫西域十三城,从最初反出大林、攻破云关,到如今平定西域大半,这般战绩,即便被冠上‘反贼’之名,也足以震慑天下。”
“现在更是直接打下楼兰龟兹国这等西域大国。可尽显主上您的强大。”
王群满意地点点头,翻身下马,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踩着碎石走向城墙,城墙高达两丈,是用夯土制成,上面还留着箭孔与刀痕,是刚才战斗留下的痕迹。
他一步步登上城头,迎着西域的风,风裹着黄沙吹在脸上,他却毫不在意,望着远方连绵的雪山与无垠的戈壁。
雪山在阳光下泛着白,戈壁则是一片金黄,眼中满是豪情。
抬手间,一缕能量在指尖凝聚成流光,淡蓝色的流光在指尖跳动,随后他轻轻一弹,流光划破黄沙漫天的天空,留下一道短暂的光痕,很快便被风沙掩盖。
“待拿下西域剩余于阗等国,本源点就可以突破到一级文明A级,到时候死士的战力还能再升一阶,然后就离二级文明只差一步,便回师大林。”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管他什么皇室正统,本帝这反贼,定要将这天下,牢牢握在手中!”
他口中的“大林”,早已在顾忧桑的谋逆中覆灭,皇宫被烧毁的宫殿还未修复完。
这时那一缕能量已经横穿到那个雪山之地,轰的一声,雪山发起了雪崩,王群感受身后那雪崩的声音。
脸上挂着一丝嘴角微勾,但缠着一股惊天纬地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