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多可笑

龙记打烊后的后厨还飘着猪油拌饭的香气，林晚洗完最后一个碗，转身就撞见倚在门框上的边伯贤。他刚应酬回来，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林晚贤哥。

林晚擦了擦手，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几分刻意的郑重。

边伯贤挑了挑眉，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有话直说。

林晚那天在包间，你说我是你的人。

林晚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他似乎来了兴致，站直身体走近两步，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酒气的雪松味。

边伯贤哦？什么条件。

林晚我要做你唯一的女人。

林晚不能再有其他人，像KTV里那些……或者别的。

话音刚落，边伯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喉间溢出一连串低哑的笑，肩膀都微微颤动起来。他伸手，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力道带着明显的戏谑。

边伯贤林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边伯贤当初冒充我的马子活命，现在倒敢和我提要求了？

林晚的脸瞬间烧起来，又羞又恼，可还是硬着头皮说。

林晚我知道我身份不配，但既然你认了我是你的人，就该有个样子。要么你收回那句话，要么……

边伯贤要么怎样？

他没等她说完，就捏住她的下巴，指尖力道带着警告，眼底的笑意早已褪去。

边伯贤离开我，再去KTV端果盘？还是等着老鼠强的人找你报仇？

刻薄的话像针一样扎进林晚心里，她攥紧拳头，眼眶瞬间红了。

林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边伯贤只是当真了？

边伯贤我让你留在身边，不过是觉得你新鲜，比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女人有趣点。

边伯贤“唯一”你也配？

边伯贤安安稳稳拿着翻倍的工资，在龙记当你的收银员，别想些有的没的。

林晚站在原地，手指深深抠进掌心，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看着边伯贤冷漠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那天的心动和期待，都愚蠢得可笑。

他确实从没说过喜欢她，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个“新鲜”的玩物。

边伯贤似乎没耐心再跟她耗，掐灭烟蒂转身要走。路过她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喉间挤出一声沙哑的气音，带着几分不耐的提醒。

从那天起，林晚像突然转了性。

龙记的收银台成了她的“安全区”，只要站在那里，她就尽量不抬头、不转身，连递餐牌时都刻意避开边伯贤可能出现的方向。以前他来茶厅，她会下意识地提前泡好他爱喝的冻柠茶，现在却只按部就班地收账，递杯时指尖碰到他的手，都会像触电般飞快缩回。

边伯贤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照旧每天来龙记坐一会儿，可桌上再也没有提前备好的冻柠茶；他故意敲敲柜台要找零，林晚只会低着头把钱递出来，连一句“贤哥”都懒得说；甚至有次他在包间叫她送果盘，她也只是让服务生代劳，自己躲在收银台后假装算账。

这天傍晚，他堵在了茶厅后门。林晚刚换好衣服出来，就撞进他沉得发暗的眼神里。他靠在墙上，指尖夹着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都没弹，显然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