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离别

【离别与启程】

晨雾尚未被天光完全驱散，村口的老槐树下已聚满了送行的人。露水打湿了青石路面，映出依依别情。今日，是宁宇和伙伴们前往宗门的日子。

宁小闲死死攥着哥哥的衣角，眼圈泛红。她昨夜悄悄将最珍视的月华草种子塞进了行囊——那是她用青木灵力温养了整整三月才结出的灵种，在暗夜里会发出温柔的辉光。

"小闲要听话。"宁宇蹲下身，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头发，"哥哥每年都会回来看你。等我在剑宗学成本事，就带你御剑凌云，去看云海之上的风景。"

母亲默默往宁宇的储物袋里又添了两罐腌菜，指尖微微颤抖。父亲宁时重重拍了拍长子的肩膀，喉结滚动数次，才哑声道："在外……凡事量力而行。"

石虎兴奋地摩挲着父亲连夜打造的玄铁锤，围着器宗飞舟打转；林泉仔细抚平符宗道袍的每道褶皱，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求；水丫将新领的丹炉紧紧抱在怀中，如获至宝。

"走了！"宁宇最后回身，朝家人用力挥手。晨光中，少年的身影如新竹般挺拔，带着初离巢的决然。

飞舟升空的刹那，宁小闲突然挣脱父亲的手，追着那道渐远的流光奔去。风拂乱她细软的发丝，也吹散了那句哽咽的告别：

"哥……早点回来……"

她立在扬尘的小路上，直到飞舟化作天际微光。掌心紧握着哥哥临行前塞给她的木剑穗子，上面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

【初临剑宗】

飞舟破云而行，巍峨群山如利剑斩开云雾。宁宇凭栏远眺，只见两座参天石峰如巨剑交叠，上刻「以剑为骨」四个遒劲大字，凛冽剑气扑面而来。

"新弟子抓紧！"领队修士高喝，"过护山大阵了！"

一阵天旋地转，宁宇只觉浑身骨骼都被剑气涤荡。再睁眼时，已置身万丈石阶前。无数白衣弟子御剑穿梭，剑光如流星划破长空。

"剑宗弟子，首重毅力心性。"执事长老声若寒铁，"三个时辰内登顶问心阶，方算通过。"

石虎扛着玄铁锤喘粗气："这石阶比后山还陡！"

林泉虽面色发白，仍专注观察阶上剑痕："这些痕迹暗合剑意玄机……"

水丫悄悄往嘴里塞了颗提气丹，小脸通红。

宁宇拭去额角汗珠，不经意触到行囊中的月华草种子。想起妹妹踮脚塞种子时认真的神情，他咬紧牙关，继续向上攀登。

【新的开始】

暮色四合时，新弟子们被引至悬剑峰宿处。简陋石室仅一床一桌，窗外是万丈深渊，剑冢的嗡鸣隐约可闻。

宁宇小心取出种子，在窗台摆成月牙形状。当银辉亮起的刹那，他仿佛又见妹妹蹲在田埂边，用小手轻柔抚摸幼苗。

"小闲……"少年对月轻语，"哥哥定会成为最出色的剑修。"

此刻千里之外，宁小闲正踮脚在院墙上刻下第三道划痕。老槐树的影子温柔笼罩着小姑娘，宛如守护着一个关于重逢的约定。

那日的晚饭格外安静。

母亲下意识多盛了碗饭，对着空座出神。父亲默默咀嚼，目光不时飘向窗外星河。

宁小闲抱着自己的小碗，忽然轻声道："我要给哥哥种棵树。等他回来，就能在树下练剑了。"

夜风过处，院角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