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烨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脸颊滚烫,甚至比在寒冷的室外时温度更高。
他慢吞吞地换鞋,走到床边,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把发烫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一遍遍重放着学长房间里的那一幕。
学长只穿着贴身的毛衣……腰好细,看起来一只手就能揽住……皮肤好白,像牛奶一样……腿又长又直……还有学长那时候的表情,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了惊吓的小鹿,好看得不得了……
“呜……” 周子烨发出一声羞耻的呜咽,在枕头里用力蹭了蹭。
他觉得自己这样想很不应该,很龌龊。学长那么信任他,让他进家门,还让他帮忙遛铁柱,他却……他却在这里回味学长没穿好裤子的样子。
可是,他控制不住。
那个画面太有冲击力了,比他偷偷看过的任何漫画、任何电影里的场景都要让他心跳加速,浑身发热。一种陌生的、炽热的悸动在身体里流窜,带着点慌张,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甜蜜和渴望。
他想靠近那样的学长,不是平时那个会板着脸教育他、或者无奈地纵容他的学长,而是那个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柔软和脆弱一面的学长。想抱住他,想告诉他不要怕,想……想离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周子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驱散那些越来越过分的念头。他跑到书桌前,拿出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强迫自己看进去。
然而,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进脑子。书页上的字仿佛都变成了学长惊慌的眼睛,和那截白皙的腰。
他颓然地放下书,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唯一一张偷偷保存的、李默在公司年会上穿着正装的照片。看着照片里学长温和(假笑)的样子,再对比今晚看到的……他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
“学长……” 他小声呢喃着,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学长的脸庞,心里又酸又软,充满了少年人最纯粹也最执拗的恋慕。
而城市的另一隅,沈哲的画室里依旧亮着灯。
松节油和颜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沈哲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画架前,而是坐在窗边的旧沙发上,手里拿着速写本,指尖夹着一支炭笔,却久久没有落下。
他闭着眼睛,仿佛在冥想。
脑海里,不是具体的线条和色彩,而是一种强烈的、综合的感官印象。
光线透过门缝,在那具年轻的身体上投下的明暗交界,柔和而清晰,如同古典雕塑大师手下最完美的作品。肌肤的质感,在记忆中被无限放大,仿佛能感受到那微凉的、细腻的触感。那瞬间的动态——弯腰、失衡、惊慌地挥舞手臂——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生命力和……脆弱的美感。
最让他心弦震颤的,是那种毫无防备的状态。剥去了日常所有的伪装和防御,露出了最本真的、带着些许狼狈却无比鲜活的模样。这种真实,比任何精心设计的姿态都更具冲击力,也更……惹人怜爱。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空白的画纸上。
没有动笔。
他知道,自己画不出来。至少现在画不出来。
任何线条和色彩,都无法完全复刻那一刻直击心灵的震撼。那不仅仅是一具美丽的身体,更是一种情绪的浓缩,一种关系的隐喻——窥见,与被窥见;防御,与失守。
他想起李默平时那些笨拙又可爱的抵抗,想起他穿着可笑Polo衫试图建立威严的样子,再对比今晚那短暂的、彻底卸甲的瞬间……
沈哲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温柔弧度。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今晚开始,不一样了。
那个他一直耐心观察、等待的“果实”,似乎在不经意间,向他展露了最为诱人的、成熟的征兆。
他没有感到急迫,反而有一种更深沉的、如同潮水般缓慢上涨的满足感和势在必得。
他放下炭笔,拿起手机,给李默发了一条消息,与另外几人或直接或调侃的风格截然不同:
【李先生,今晚受惊了。好好休息。铁柱若需要安抚,随时可以送我这边来。】
他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需要让李默知道,他在这里,以一种温和却不容忽视的方式存在着。
而这个夜晚,对于四位攻方而言,注定是一个被同一个画面点燃、却又各自怀着不同心思、难以入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