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囚笼

贞观十六年九月，太子李承乾谋反败露，李世民大怒。下令处死称心，关押东宫所有属臣。

而太子，则被软禁于东宫，听候发落。

浮月站在东宫门外，望着紧闭的宫门与守卫森严的禁军，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她想去见李承乾，并非因情意，而是想确认他是否会将自己牵扯进过往的纠葛里，可身份低微与“软禁期间不许任何人探视”的禁令，像两道无形的墙，将她拦在门外。

“浮月姑娘。”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李泰身着亲王锦袍，缓步走来，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想见太子？我可以给你一个人情，让你进去。”

浮月转身，眼底没有多余情绪，只平静道：“魏王殿下想要什么？”她清楚，李泰从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

“什么都不要，”李泰轻笑，抬手示意禁军放行，“只是想看你与太子最后一面罢了。”

凝芳殿内，光线昏暗，李承乾身着整齐的玄色常服，长发束得一丝不苟，即便身陷囹圄，依旧难掩俊朗，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化不开的疲惫。

他见浮月进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不等她开口，便伸手扣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浮月身体一僵，却没有反抗。

她知道，此刻的顺从，是让李承乾继续守住秘密的最好方式——那些她不愿提及的过往，绝不能在此时暴露。

唇瓣分离时，李承乾的指尖还抵在她的下颌，声音沙哑：“你果然会来。”

“殿下，”浮月推开他半步，目光落在他身上，“我来，是想问你，为何明知称心是魏王的人，还依旧宠信他？”

李承乾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我对不住他。他本是李泰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可我若早早拆穿，这场‘太子耽于声色’的戏，便演不下去了。”

他转身看向浮月，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坦诚，“我本就不愿当帝王，这场谋反，从一开始就是场戏。而我演下去，全是为了你。”

“为了我？”浮月心头一震，刚想追问“什么意思”，殿门忽然被推开，一道月白身影走了进来——竟是本该被处死的称心！

“你没死？”浮月瞳孔微缩，瞬间明白过来，“果然，魏王竟能在陛下眼皮底下保全你。”

称心走到她面前，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缱绻的试探：“浮月，你舍得我死吗？”

浮月没有回答，目光却转向李承乾。

她忽然懂了——李承乾自始至终都知道称心的身份，他假装不知，演完这场戏，并非只为称心，更因这事牵扯着她。

若早早戳破，李泰定会顺着称心这条线追查，届时她的过往，怕是再也藏不住。

李承乾看着两人，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说旁人的事：“从李泰把称心安插进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继续宠信他，演好‘昏庸太子’的戏码，只是想护着你，不让你被卷进这场储位之争里。”

浮月站在原地，看着眼前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凉。

原来这东宫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编排的戏，而她，看似是局外人，实则早已被裹进了最核心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