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警灯穿透浓雾,在石阶上投下晃眼的光斑。张队带着两名警员快步走来,黑色警靴踩过潮湿的石板,第一时间看向林砚:“小林,没事吧?刚才电话里听你声音不对。”
林砚扶着苏珩的胳膊站起身,揉了揉被拍得发疼的肩头:“没事张队,就是胳膊被攥红了点。人跑了,往上面的树林里去了。”她指了指石阶尽头的密林,雾气还在林间翻滚,连脚印都被晨露打湿,几乎看不清痕迹。
张队朝身后的警员递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掏出强光手电和勘察箱,顺着石阶往树林方向去。他则转向苏珩,目光落在他紧攥的登山包上:“东西没被抢走吧?那硬盘和图纸可是关键。”
苏珩拉开登山包侧袋拉链,露出黑色皮质锦盒的一角:“都在,没被碰到。”他顿了顿,补充道,“对方是‘渡鸦’的人,脚踝靴筒上有银色飞鸟标,和上次跟踪我们的是一伙。”
“又是‘渡鸦’?”张队眉头皱紧,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你们再回忆下,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比如衣物纤维、随身物品之类的。”
林砚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刚才对峙的地方,蹲下身用手电照着石阶缝隙:“张队,你看这个!”她指着缝隙里卡着的一小片黑色布料,边缘还带着银色线缝,“刚才他拽我的时候,我匕首好像划到了他的衣服,应该是那时候勾下来的。”
苏珩也凑过去看,指尖避开布料,用手电仔细照亮:“这布料质感像战术服,不是普通面料,说不定能查到生产厂家。”
张队立刻让赶来的技术警员用证物袋小心收好布料,又让两人坐在警车后座做笔录。林砚握着笔,把从遇到蒙面人到对方被警灯吓跑的过程逐字写下,写到对方沙哑的声音时,忽然停笔:“对了张队,那人说话声音很怪,像是故意压着嗓子,而且手上戴的战术手套,指节处有磨损的痕迹,应该是经常用刀或者格斗造成的。”
苏珩也补充道:“他动作很快,格斗技巧很专业,不是普通的混混。而且他一开始没直接动手,先盯着锦盒看,明显是冲着硬盘和图纸来的,说明‘渡鸦’肯定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价值。”
笔录做完时,去树林勘察的警员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金属扣:“张队,在树林边缘的灌木丛里找到的,上面有玄鸟图案,和苏先生说的飞鸟标有点像,但细节不一样。”
苏珩接过证物袋仔细看,忽然眼神一凝:“这不是‘渡鸦’的标,是前朝兵符上的玄鸟纹!”他立刻掏出羊皮纸草图,展开在警车上,“你们看,图纸上标注的考古点,正好是前朝将军墓的位置,这金属扣说不定是他们之前探墓时掉的。”
张队凑过来,看着草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和金属扣上的纹路,脸色变得严肃:“这么说,‘渡鸦’不只是想要硬盘里的资料,还想抢先找到将军墓?”
林砚点头,指尖划过草图上的密道标记:“硬盘里是考古队的初步勘探数据,有墓道的大致走向。他们要是先找到,墓里的文物肯定会被偷运走。”
张队合上笔记本,对两人说:“你们先跟我回局里,把布料和金属扣送去技术科化验,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另外,这段时间你们注意安全,‘渡鸦’没拿到东西,肯定还会再来。”
苏珩收起锦盒和草图,扶着林砚下了警车。晨雾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砚看着警车后备箱里的证物袋,忽然想起蒙面人阴鸷的眼神,轻声对苏珩说:“他们下次再来,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被吓跑了。”
苏珩握紧她的手腕,语气坚定:“别怕,我们有张队帮忙,而且这次找到了线索,总能查到他们的老巢。”
两人跟着警车往山下走,谁都没注意到,树林深处的一棵樟树上,还挂着个微型跟踪器,红色指示灯正随着他们的脚步,悄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