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晚自习结束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温书越正整理着笔记,坐在她后座的谢临溪就凑了过来,亲昵地搂住她的胳膊。
“书越!明天周六,你来我家呗?”谢临溪的声音带着雀跃,“就我们俩,一起练习元旦的舞蹈!我家地方大,还有大镜子!”
温书越愣了一下,去谢临溪家?那意味着……很可能会遇到谢临笙。这个念头让她心里微微一紧,泛起一丝紧张,但看着好友期待的眼神,以及内心深处对舞蹈练习的渴望,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呀。”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家等你!”谢临溪开心地晃着她的胳膊。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在岔路口分开时,温书越下意识地抬眼,望向走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个挺拔背影——谢临笙正和陈裕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月光洒在他的肩头,她的心轻轻动了一下。明天,会见到他吗?
周六上午,阳光和煦。温书越如约来到了谢临溪家。想到昨晚的约定和可能出现的相遇,她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
“书越!你来啦!快进来!”谢临溪热情地把她拉进屋里。
“叔叔阿姨好。”温书越礼貌地打招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悄悄扫过安静的客厅。
“我爸妈出门了,我哥在他自己屋里呢,正好清净!咱们快开始吧!”谢临溪说着,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女孩打开音乐,开始对着镜子练习舞蹈动作。起初,温书越还有些放不开,但在谢临溪的带动下,渐渐沉浸其中。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房间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谢临溪头也不回地喊道。
门被推开,谢临笙端着个水杯走了进来,表情看似十分自然:“我杯子落这儿了。”他走到书桌旁拿起一个黑色保温杯,目光却飞快地扫过正在练习的温书越。
“哦,哥你事儿真多。”谢临溪随口抱怨。
谢临笙没接话,拿起杯子就往外走,只是在转身带上门时,视线似乎又在温书越身上停留了一瞬。温书越在他进来时就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脸颊微热。
又练习了二十几分钟,房间门再次被推开。
谢临笙探进头来:“临溪,我上次放你这儿的那本英语习题册看见没?”
“没有!你自己乱放东西!”谢临溪正练到关键处,不耐烦地挥挥手。
谢临笙“哦”了一声,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看似在找书,最后却空着手出去了。
没过多久,他又来了:“我充电器是不是在你这儿?”
“哥!你怎么回事啊!没有!”谢临溪气得跺脚。
谢临笙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退了出去
到了第四次、第五次,连神经大条的谢临溪都觉出不对劲了。
“我哥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进进出出八百回了!”她凑到温书越耳边小声吐槽。
温书越的脸早已红透。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他每一次进来,那看似随意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那些漏洞百出的借口,像一颗颗小石子,接连投进她平静的心湖,漾开一圈圈无法忽视的涟漪。
他……是特意进来看我的吗?怎么可能!
而门外的谢临笙,其实也并不好受。他靠在墙上,对自己这种幼稚又笨拙的行为感到无比懊恼。他明明只是想看一眼她跳舞的样子,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可每次找到借口进去后,看到她因练习而泛红的脸颊和专注的神情,他的大脑就一片空白,原本想好的“自然”表情瞬间僵住,只能匆匆抓个东西狼狈退出。
那种想靠近又不敢、只能借着笨拙的借口偷偷看一眼的心情,折磨得他坐立难安。
中午,练习暂告一段落。谢临溪拉着温书越走出房间吃饭。
谢临笙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似在看电视,但紧绷的坐姿透露了他的不自然。看到她们出来,他立刻站起身,眼神有些闪烁。
“练完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
“嗯!饿死啦!”谢临溪嚷嚷着冲向餐桌。
温书越走在后面,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嗯,练完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又迅速分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的尴尬和甜意。
那个上午,他频繁进出房间的脚步声,成了她心跳漏拍的唯一节奏。而她那因舞蹈而绯红的脸颊,则成了他整个上午,视线唯一想追寻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