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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的气氛彻底凝滞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可这光影却照不进某些人心里的阴暗角落。
郑疏月看着眼前贫困生瑟缩怯懦的模样,脑海里瞬间闪过闵星眠红着眼眶、额头冷汗直冒的痛苦神情,心头的怒火便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郑疏月“你以为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郑疏月“就能把脏水都泼干净吗?”
她微微俯身,逼近那贫困生的视线,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郑疏月“我和眠眠一起长大,闵家上下。”
郑疏月“从玧其哥哥到闵爷爷。”
郑疏月“再到闵伯父温阿姨。”
郑疏月“把她宠得像个小公主。”
郑疏月“你知道玧其哥哥。”
郑疏月“为了给她找一支绝版的鸢尾花香水。”
郑疏月“能动用多少人脉吗?”
郑疏月“你知道闵爷爷为了她一句。”
郑疏月‘想尝尝城南老字号的点心。’
郑疏月“会亲自派人开车去买吗?”
郑疏月“你现在撞伤的。”
郑疏月“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的人。”
郑疏月直起身,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人群,最后落回那贫困生惨白的脸上。
郑疏月“如果你执意要独自承担。”
郑疏月“我相信闵氏有的是手段让你承担。”
郑疏月“但你最好想清楚。”
郑疏月“一旦那后果超出你的承受范围。”
郑疏月“闵氏和华雅,可不会再替你。”
郑疏月“接回那盆你自己泼出去的脏水。”
郑疏月“到时候。”
郑疏月“别说你赖以生存的资助会瞬间蒸发。”
郑疏月“就连你在这座城市的立足之地。”
郑疏月“恐怕都会被碾得粉碎。”
她顿了顿,看着贫困生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的弧度。
郑疏月“毕竟,华雅集团清理垃圾的手段。”
郑疏月“从来都不是你能想象的。”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冰刃,将贫困生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击碎。
她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远处树荫下的林薇薇,只觉得郑疏月的每一句话都像在往她心上扎针,手脚冰凉,几乎要站立不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是怎样一个连她想都不敢想的庞然大物。
贫困生僵在原地,郑疏月的话像一把把冰锥,扎得她浑身发麻。
她缓了足足半分钟,才勉强从一片空白的混沌里找回神志,可双腿依旧发软,像踩在棉花上般虚浮。
头顶的太阳明明炽热耀眼,金色的光线透过云层落在她肩头,她却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寒意从脚底顺着脊椎往上爬,冻得她牙关都在打颤。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掌心瞬间冒出一层黏腻的冷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她抬眼偷瞄了一下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有鄙夷,有同情,更多的却是看好戏的漠然。
那些视线像细密的针,扎得她脸颊发烫,可心底的恐惧却让她连低头的力气都快没了——她突然想起林薇薇当初找到自己时,承诺的那笔“好处费”,此刻在闵家与华雅的威慑面前,竟渺小得像一粒尘埃,甚至连让她用来赎罪的资格都没有。
郑疏月将贫困生的慌乱尽收眼底,却没再看她一眼。
她缓缓抬眼,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围观人群中一张张或好奇或躲闪的脸,最后,视线精准地落在了操场边缘的那片树荫后。
阳光被浓密的枝叶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树荫下的人影上,可郑疏月的眼神却像能穿透层层叠叠的叶片,直直锁定在躲在阴影里的林薇薇身上。
郑疏月“你们或许没见过闵玧其动怒的样子。”
郑疏月的声音陡然转冷,那股寒意像数九寒冬的北风,刮得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郑疏月“但我见过。”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袖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郑疏月“去年的商业酒会上。”
郑疏月“有个合作方想耍手段坑华雅一笔。”
郑疏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句侮辱眠眠的话。”
郑疏月“不过是句玩笑话。”
郑疏月“闵玧其当时甚至没当场发作。”
郑疏月“只是端着酒杯。”
郑疏月“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
郑疏月“可第二天一早,那个合作方的公司。”
郑疏月“就被华雅断了所有供应链。”
郑疏月“不到一周就宣布破产。”
郑疏月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斤重的分量。
郑疏月“后来我才听说。”
郑疏月“那人不仅赔光了家底。”
郑疏月“连在本地圈子里都彻底混不下去了。”
郑疏月“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出国。”
说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片树荫,像是在跟林薇薇对话
郑疏月“一句玩笑话。”
郑疏月“就能让闵玧其做到这个地步。”
郑疏月“你们说,这次有人故意把他。”
郑疏月“捧手心疼了十几年的眠眠伤成这样。”
郑疏月“他处理起来,会是怎样的冷血?”
郑疏月“是让背后的人丢了家族的依仗。”
郑疏月“还是让她像那个合作方一样。”
郑疏月“彻底从这座城市消失?”
郑疏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郑疏月“毕竟,对闵玧其来说。”
郑疏月“护着眠眠,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这番话落下,操场彻底陷入死寂。
贫困生双腿一软,若不是旁边有人扶了她一把,差点直接跪倒在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终于明白,自己卷入的,根本不是两个女生之间的小打小闹,而是足以毁掉她一生的漩涡。
而树荫后的林薇薇,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树干,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看着不远处跑道上那滩还未干涸的、属于闵星眠的血迹,突然觉得那抹红色像极了自己未来的下场。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