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未送出的情书

冬天来得很快，教室窗户上结了一层薄霜。离高考越来越近，大家都在埋头复习，只有杨槐和林薇薇，还像以前一样，课间会一起讨论题目，放学会一起走。宴秋的草稿纸上，再也没有杨槐的轮廓，只有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单词，可她还是会在做题时走神，还是会在看到白衬衫时想起他。

元旦那天，学校组织了一场小型晚会。宴秋坐在台下，看着杨槐和林薇薇一起上台唱《小幸运》。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杨槐拿着话筒，眼神一直看着林薇薇，唱到“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时，林薇薇的脸红红的，嘴角带着笑。台下的同学都在鼓掌，都在起哄，只有宴秋，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着，疼得喘不过气。

晚会结束后，宴秋在槐树下等杨槐。她攥着口袋里的情书，手指都在发抖——那封情书，她写了改，改了写，足足写了一个月，里面有她从高一到高三的心意，有她绕远路回家的秘密，有她藏在《诗经》里的画。她想，就算杨槐喜欢林薇薇，也要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至少不留遗憾。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看见杨槐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快步走向林薇薇。“薇薇，”他的声音很温柔，“这是我给你的元旦礼物，你打开看看。”林薇薇接过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片小小的槐树叶。“我特意找银匠做的，”杨槐说，“等我们考上南方的大学，一起去看槐树林好不好？”

林薇薇红着脸点头，扑进杨槐的怀里。杨槐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眼里满是宠溺。宴秋站在原地，手里的情书被捏得皱巴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转身跑开，不敢回头，生怕看见他们相拥的画面，生怕自己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那天晚上，宴秋把情书和《诗经》里的画都撕了，碎片扔进垃圾桶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响，却又那么空。她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喜欢杨槐了，再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