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家，你还是带我去卫生院看看吧。”段澍低沉的嗓音萦绕在周漾耳畔，吹得他耳根不自觉的红了。
老城区就好像与时代脱了轨，医院基本没有几个，卫生院倒是很多。
“行，那你趴我背上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到了。”周漾一边走一边扶稳了段澍，直直朝卫生院的方向走去。
“我不想睡，我想和你聊天。”段澍的声音好似带着某种魔力，引诱着周漾，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那也行，你要聊什么？”
街道两旁，树叶形成许多簇，沙沙的晃动着，落下一片阴影，给人片刻闲凉。
“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段澍扭头看向一边大叔上的蝉，微微出神，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细细观察过一个事物了，就像这蝉一样，他上一次观察，还是在三年级的时候。
“嗯？你想问我什么？”周漾背得愈发的紧，好似生怕一个脱力，段澍就从他背上脱落一样。
“四十二中，校霸是你吧？”段澍的语气极其肯定，似乎只要周漾说不是，就有十万八千个理由让周漾承认他就是。
“嗯。”顿了顿，他又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迹上学期期中全校都传开了，你也真够勇的，抽烟打架，上去还直接给老师骂了一顿。”
“……”
原来这屁大点事已经让全校人知道了啊，怪不得期中之后，同学们看见他都绕道走，原来是因为他不好惹呀。
周漾莞尔，半晌才道：“那都是假的，我要是真揍了他，我上学期期中就该被开除了，就这屁大点事，还能被传成这样。”周漾微微勾起嘴角，走路都变得轻快了些。
段澍心中暗自感叹：还真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基本和事实是两个事儿了。
“那你到底干了啥呀？这件事当时可是传的沸沸扬扬，校园墙上有不少人都看见你打人了。”周漾笑容敛了，嘴角垂了下去，脚步一顿。
“怎么了？”
“没事。”周漾声音低了，几乎低到尘埃里：“我当时揍的人，不是老师。”
“不是老师？”段澍仔细想想，问道：“那是谁？”
“刚刚那个讨债的。”
“……”
这下真就是不打不相识了。
周漾不经意间揭了段澍的伤疤，段澍反过来又揭了周漾的伤疤。
“。。。”
两人皆是一片沉默，登时无言。
或许这有点像蓄意报复了，段澍忙道：“不是的！我不是……”
话音未落，便被一阵更大的声音覆盖。
是风声。
起风了。
“没事，你要问就问吧。”周漾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似乎刚才的事和他无关一样。
可真的要问吗？
问了的话，毫无疑问双方都不开心，关系就此停留到仅仅只是普通同学的地步，甚至有可能关系就因为这一句不经意的问话而闹僵，再难向前迈出一步。
段澍正犹豫着，就听一个动听的嗓音，以玩笑的方式说了一段话，飘满段澍脑袋，久久不能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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