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风铃楼的灯火亮如白昼，丝竹声顺着晚风飘出很远。丁程鑫穿着一身素色锦袍，站在楼前，眉头微蹙。身侧的丁白茶却兴致勃勃，粉裙上绣着的金线在灯光下闪闪烁烁，手里还把玩着串珍珠手链。

“哥，你看这地方多热闹，比你那小院有意思多了。”丁白茶说着，眼睛已经在来往宾客中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不远处的几人——马嘉祺正与几位名士交谈，月白长衫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刘耀文和严浩翔站在窗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宋亚轩和贺峻霖围在一张桌子旁，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张真源则安静地站在角落，像座沉默的山。

丁白茶眼睛一亮，拉着丁程鑫就往那边走，声音娇得发腻：“马公子，好巧啊！”

马嘉祺回头，看见是他们，笑意淡了些，只点了点头：“丁公子，丁姑娘。”

“叫我白茶就好啦。”丁白茶甩开丁程鑫的手，径直走到马嘉祺身边，故意脚下一崴，往他怀里倒去。马嘉祺身形微动，看似不经意地侧身避开，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倒，脸上的笑容僵了瞬。

“小心些。”马嘉祺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距离感。

丁白茶咬了咬唇，转身又走向刘耀文，手里的珍珠手链“不小心”滑落在他脚边，弯腰去捡时，头发故意扫过他的手背：“刘公子，帮我拿下嘛。”

刘耀文嫌恶地往旁边挪了步，一脚把手链踢开：“自己捡，别碰我。”

丁白茶的脸色沉了沉，又转向宋亚轩，凑到他身边看桌上的东西：“宋公子在看什么呀？带我看看好不好？”她说着，手指就往宋亚轩手臂上搭。

宋亚轩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笑着往贺峻霖身后躲了躲：“姑娘还是自己看吧，我怕我家猫……哦不，我怕我不小心碰到你，不太好。”他笑得纯良，话里的拒绝却很明显。

贺峻霖在一旁煽风点火，故意大声道：“就是，男女授受不亲，丁姑娘还是注意点好。”

丁白茶的目光扫过贺峻霖，又落在角落里的张真源身上，刚要走过去，就被丁程鑫一把拉住。

“够了。”丁程鑫的声音冷得像冰，“安分点。”

“我就是跟大家打个招呼嘛，哥你怎么这么凶。”丁白茶委屈地瘪瘪嘴，眼神却不服气，趁丁程鑫松手的瞬间，突然跑到严浩翔面前，踮起脚想给他整理衣襟：“严公子的衣服歪了，我帮你……”

她的手还没碰到布料，就被严浩翔一把挥开，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寒意。“滚。”严浩翔的声音像淬了冰，眼神冷得能把人冻住。

丁白茶吓得后退半步，眼圈瞬间红了，委屈地看向丁程鑫：“哥……”

周围的宾客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丁程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刚要说话，张真源却从角落里走了过来，挡在丁程鑫身前，沉声道：“丁姑娘，请自重。”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马嘉祺也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丁程鑫身上，语气平静：“程鑫，要不先送令妹回去吧。”

丁程鑫点了点头，看都没看丁白茶，转身就往外走。丁白茶咬着牙，狠狠瞪了马嘉祺等人一眼，跺了跺脚，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风铃楼里的气氛才缓和些。

“什么人啊这是。”刘耀文啐了一口，“跟丁程鑫一点都不像。”

“心思不正。”严浩翔冷冷道，指尖还残留着挥开她时的不适感。

贺峻霖摸着下巴笑：“不过，她这么一闹，倒让我觉得……”他故意拖长了音，看了看其余几人，“我们好像还挺默契的？”

宋亚轩点头：“她碰马哥的时候，我就知道马哥会躲开。”

张真源也难得接话：“程鑫刚才很生气。”

马嘉祺端起茶杯，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她是冲着我们来的，更是冲着程鑫来的。”他放下茶杯，看向几人，“往后，离她远点。”

几人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而走出风铃楼的丁程鑫，一路沉默，直到回了院子，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丁白茶，语气冰冷：“我说过，别打他们的主意。”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一个个对你冷冰冰的！”丁白茶梗着脖子，“明明我才是你妹妹，你却整天跟他们混在一起！”

“我的事，不用你管。”丁程鑫转身进了屋，再次关上了门。

丁白茶站在院里，看着紧闭的房门，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她就不信，凭她的手段，还拿不下那几个臭小子！只要把他们抢过来，哥哥就只能依赖她了。

夜色渐深，丁程鑫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风铃楼里的闹剧还在脑海里回放，马嘉祺避开的侧身，刘耀文嫌恶的眼神，宋亚轩躲在贺峻霖身后的动作，严浩翔冰冷的“滚”，张真源沉声的“自重”……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竟让他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安稳。

至少，他们没有接受白茶的示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只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