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夜宴设在御花园,琉璃灯串挂满亭台,映得满池荷花都染上暖黄。丁程鑫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地立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贺峻霖前几日塞给他的,说是能安神。
不远处,丁白茶穿着一身藕荷色宫装,发髻上簪着赤金点翠步摇,往日里的娇俏张扬敛了个干净,举手投足间竟是难得的端庄。她端着酒杯,与几位命妇轻声交谈,眉眼弯弯,笑容得体,若不是亲眼见过她前几日的模样,恐怕谁都会以为这是位娴静温婉的大家闺秀。
马嘉祺等人也在席间。刘耀文凑到贺峻霖身边,压低声音:“那丁白茶转性了?”
贺峻霖正盯着丁程鑫的背影,闻言挑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宋亚轩端着茶杯,眼底闪过一丝探究:“她这样,反而更奇怪。”
严浩翔冷哼一声,没说话,目光却时不时往丁白茶那边扫,带着警惕。
张真源站在马嘉祺身侧,沉声道:“小心些。”
马嘉祺颔首,目光落在丁程鑫身上,见他始终望着池水,像是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指尖轻轻叩了叩杯沿。
宴席过半,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夜空:“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皇上龙行虎步走上主位,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丁白茶身上,朗声道:“丁爱卿之女白茶,温婉贤淑,朕心甚喜。今日设宴,便是想给白茶一个恩典——在场未婚公子,无论出身,只要你看中,朕便下旨赐婚,封你为驸马,与白茶共结连理。”
话音落下,满场哗然。
丁白茶脸色微白,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却还是依着规矩屈膝行礼,声音平静无波:“谢陛下恩典。”
丁程鑫猛地回头,看向丁白茶,眸色沉沉。他太了解她了,这般顺从,定是藏着更深的心思。
席间的年轻公子们却炸开了锅,看向丁白茶的目光多了几分热切——能娶得皇上亲封的驸马,可是天大的荣耀。
丁白茶缓缓起身,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掠过马嘉祺等人时,竟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前几日的纠缠从未发生。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一位吏部尚书家的公子身上,那公子文质彬彬,此刻正紧张地红了脸。
“陛下,”丁白茶的声音清晰地传开,“臣女……愿选吏部尚书之子,李公子。”
这下连皇上都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选个家世不算顶尖的文臣之子。但金口玉言已出,皇上很快颔首:“好,既有心上人,朕便成全你。三日后,朕便下旨赐婚。”
丁白茶再次行礼,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只是没人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宴席散后,丁程鑫叫住丁白茶:“你到底想做什么?”
丁白茶转过身,脸上的端庄散去,眼底只剩一片冰冷:“哥,我累了。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她抬头看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李公子很好,温文尔雅,会对我好的。”
丁程鑫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死寂。他沉默片刻,转身便走:“随你。”
看着丁程鑫的背影,丁白茶脸上的平静瞬间崩塌,她死死咬住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她怎么会选那个李公子?她不过是知道,马嘉祺他们心里只有丁程鑫,与其做徒劳的纠缠,不如退一步——至少这样,还能留在都城,留在离丁程鑫最近的地方。
而不远处的回廊上,马嘉祺等人看着这一幕,皆是松了口气,却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她真的甘心?”刘耀文皱眉。
贺峻霖摸着下巴:“不管甘不甘心,至少暂时不会来烦我们了。”
宋亚轩看向丁程鑫离去的方向,轻声道:“程鑫好像不太高兴。”
马嘉祺望着丁白茶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这步棋,走得比之前聪明。”他转头看向几人,“别掉以轻心。”
夜色渐深,丁程鑫独自走在回宫的路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想起小时候,丁白茶总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叫“哥哥”;想起她发烧时,攥着他的手不肯放;想起她收到他买的发簪时,亮晶晶的眼睛。
那些记忆明明很暖,此刻却像掺了冰,硌得他心口发疼。他不知道丁白茶到底在盘算什么,但他清楚,这场看似平息的风波背后,恐怕还藏着更深的漩涡。
而他自己,似乎也越来越看不清,对身边这些人的在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深到无法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