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燥热，高一（3）班的教室像个刚开闸的菜市场。沈赫把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正用圆规在同桌的橡皮上戳洞，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流行歌，周围几个男生跟着起哄，闹得后排快掀翻屋顶。
“安静。”
一声不算 loud 但足够清晰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像颗小石子投进喧闹的水面。教室里瞬间静了半秒，所有人都转头朝门口看——
门口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女生，手里抱着教案和花名册，马尾辫扎得干净利落，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气场。她比想象中年轻太多，看起来甚至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可眼神扫过教室时，刚才还咋咋呼呼的男生们，莫名就坐直了身子。
“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许漾。”她走到讲台上，把东西轻轻放在桌角，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又带点笔锋，“从今天起，负责你们的语文和班级管理。”
沈赫挑了挑眉，用胳膊肘撞了撞同桌：“这老师看着比咱们大不了几岁吧？”
话音刚落，讲台上的许漾突然抬眼，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像雷达锁定了目标。“最后一排穿黑色T恤的男生，”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沈赫莫名有点心虚，“上课时间，不要交头接耳。还有，把你的校服穿上，校规第一条，着装整齐。”
全班的目光“唰”地集中到沈赫身上，他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这老师有点意思，刚上任就敢管他？他故意慢吞吞地拿起外套，抖了抖，却没往身上穿，反而冲许漾扬了扬下巴：“老师，天太热了，穿外套会中暑，影响学习怎么办？”
周围响起几声憋笑，许漾没恼，反而从教案里翻出一张纸，放在讲台上：“校规第二十三条，特殊天气由学校统一通知着装要求。今天没通知，就按规定穿。”她看着沈赫，眼神里多了点严肃，“现在，要么穿上，要么下课去我办公室解释。选一个。”
沈赫没想到这看起来温和的新老师这么“较真”，他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把外套套在身上，嘴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比初中班主任还凶……”
“你说什么？”许漾的耳朵很尖。
“没什么！”沈赫立刻坐好，假装认真看黑板，心里却在嘀咕：许漾是吧？记住你了。
许漾没再理他，开始点名。当念到“沈赫”时，她顿了一下，抬眼又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沈赫故意拖长了声音答“到”，尾音还带着点挑衅的调子。
许漾没表情地勾了下点名册，继续往下念。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比刚才严肃的时候柔和了些。沈赫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两秒，突然觉得，这个新班主任，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比那些只会骂人的老古板有趣多了。
而讲台上的许漾，在低头翻教案时，嘴角悄悄勾了一下。她刚才在点名册上看到沈赫的名字时，就想起了校长提前跟她说的话：“这个沈赫，聪明但调皮，你得多费心。”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样的学生，好像也挺有活力的。
开学第一天的第一次见面，没有惊天动地的情节，却像一颗小石子，在两人心里都漾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一个是刚上任的年轻班主任，一个是爱捣蛋的问题学生，他们的故事，就从这节吵闹又有点特别的开学第一课，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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