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窗,洒满将军府书房。沈海棠垂首立在书案前三步处,眼角余光悄悄打量。但见满室兵戈之气,墙上巨幅疆域图朱笔纵横,案头堆着边防军报,连空气里都浮着铁与墨的味道。
慕容策搁下手中文书,抬眸看她。今日她换了身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了朵新摘的海棠,倒比昨日狼狈模样清丽许多。
慕容策坐
沈海棠依言在离书案稍远的梨花木椅上小心坐下,臀尖只挨着一点点边,背脊挺得笔直,内心早已锣鼓喧天。
救命!他要是问起昨夜那句谶语,我该怎么编?
当时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凭什么让他为我这个“贱婢”得罪韩王? 海棠卑微的记忆告诉她,权贵视人命如草芥。必须提供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一个……他必须保下我的价值!
电光火石间,混乱的思绪捕捉到几个碎片:昏迷前瞥见掌心那抹奇怪的金色(她以为是原主的普通饰物),“金鳞”?落水……“水道”?还有看过的无数宫斗剧、权谋小说里的桥段……
一个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制造悬念,冒充谶语!
她正胡思乱想,却听慕容策放下书卷,目光如常,语气甚至算得上平和:
慕容策昨日你提及:凤凰浴火金鳞开,小心水。此言何意,从何听来?你说听闻细节如何?说与本王听听。
沈海棠果然是要审我的
沈海棠头皮一紧,手心瞬间沁出薄汗。她强迫自己镇定,努力回想昨夜情急之下的说辞,斟酌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垂下眼睫,努力维持声线平稳:
沈海棠回殿下,奴婢……落水之际,意识昏沉,只觉……只觉脑中混沌,似有梵音回响,这几句话便无端浮现……奴婢实在不知其意!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眼打量慕容策。今日他换了常服,少了几分昨夜的凛冽杀气,侧脸线条在从窗棂透入的天光下显得愈发清晰挺拔,鼻梁高挺,唇线紧抿,专注看着她的眼神深邃如同寒星。
抛开性格不谈,这二殿下确实生得一副好皮相,比现代那些流量明星不知英武了多少倍……
沈海棠打住!沈海棠你在想什么!现在是犯花痴的时候吗!
慕容策名字
他开口,恢复了命令式的语气,没有任何多余的关怀。
沈海棠沈…海棠…
他起身,缓步绕过书案,朝她走来。
海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他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压迫感骤增。
沈海棠他、他要干什么?这书房……孤男寡女……难道他真要行使那什么“通房丫头”的……权利?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不可描述的桥段,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挣脱胸腔。
慕容策在她面前站定,俯身靠近。
沈海棠吓得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翅般剧烈颤抖,心中哀嚎:
沈海棠完了完了!我的清白!虽然他是个帅哥但我还没准备好啊!
预想中的轻薄并未到来,只觉颈间微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了她衣领的一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慕容策这淤青,是昨日落水时所致?
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沈海棠原来……是看伤痕?
沈海棠猛地睁开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两人呼吸可闻。想起他昨日当着众人将她揽入怀中霸道一吻,她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海棠啊海棠,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颜色废料!
沈海棠是……是……
她声如蚊蚋,慌忙向后缩了缩,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慕容策直起身,将她方才那一瞬间的惊慌、羞涩以及此刻的窘迫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