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琛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孟云熙旁边的空位上。他径直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将书包轻轻放在桌角。
孟云熙的身子瞬间僵住,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种微妙的气息。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他,少年正低头整理着书本,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刚才……不好意思,让你摔倒了。”顾准琛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孟云熙猛地回神,脸颊又开始发烫,她连忙摆手:“没、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接下来的课堂,孟云熙根本无法集中精神。顾准琛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萦绕在鼻尖,她总能感觉到他翻书的动静、握笔的姿势,每一丝细微的动作都像小鼓槌,一下下敲在她的心上。
课间休息时,有几个女生围过来找顾准琛问问题,他耐心地解答着,偶尔露出的浅笑让那些女生脸颊绯红。孟云熙默默地看着,心里那点刚冒头的期待,又被自卑压了下去。她拿出练习册,强迫自己沉浸在题目里。
“这道题,你的解法好像更简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孟云熙抬头,只见顾准琛正指着她练习册上的一道数学题,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思索。他的指尖离她的练习册很近,近得让她能看清他指腹上淡淡的薄茧。
“啊?我、我随便写的……”孟云熙有些慌乱。
顾准琛却没在意,他拿起笔,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写了几步推导过程,然后侧头看向她:“你看,这样是不是更清晰?不过你的思路很特别,是怎么想到的?”
被他这样认真地询问,孟云熙的心跳又开始失控,但还是努力组织语言,把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顾准琛听得很仔细,时不时点头,末了还夸赞道:“你很聪明。”
这是孟云熙第一次被他如此肯定,她愣在原地,心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放学时,下起了阵雨。孟云熙没带伞,正站在教学楼门口发愁,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一起走?”顾准琛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抬头,撞进他清澈的眼眸里,那里映着雨幕,也映着她有些呆愣的脸。夏日的雨来得急,也去得快,可有些心动的瞬间,却在这个雨天,悄悄在两人之间,埋下了绵长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