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1强行编织出的规则屏障,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盏摇曳的烛火,光芒微弱,范围仅能勉强容纳两队人紧挨着站立。
屏障外是湮灭一切的规则乱流,屏障本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不时有碎片剥落,又在外界压力下艰难地自我修复——这修复的力量,显然源自于昏迷中D-11无意识维持的微弱输出。
屏障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雷狮海盗团围在昏迷的D-11身边,卡米尔持续监测着她的生命体征,眉头紧锁。“精神海濒临干涸,元力核心极度黯淡,身体机能因过度负荷而陷入保护性沉睡。强行唤醒或有不可逆的风险。”
雷狮沉默地看着D-11苍白如纸、甚至隐隐透出一丝灰败的脸,拳头紧握。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佩利焦躁地来回踱步,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生怕震碎了这可怜的屏障。帕洛斯则靠在屏障边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外面狂暴的混沌,以及屏障另一端的嘉德罗斯小队。
嘉德罗斯、蒙特祖玛和雷德同样在抓紧时间恢复。
嘉德罗斯偶尔会抬眼看向对面,目光在昏迷的D-11和那摇摇欲坠的屏障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他清楚,没有D-11这近乎自杀式的举动,他们此刻早已化为虚无。这份认知让他心中那份高傲的战意,掺杂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丝微不可察的认可。
没有交流,没有感谢,也没有敌对的举动。双方在这绝境之中,维持着一种基于生存本能的、心照不宣的休战。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没有人知道过去了多久,终焉之地没有昼夜,只有永恒的混沌。
卡米尔清点了剩余的物资,情况不容乐观。“能量补充剂只剩最后三支,必须留给D-11维持生命体征。食物和饮水也已见底。”
元力的恢复更是缓慢,外界混乱的元力难以吸收,自身的消耗却难以补充。连雷狮周身的雷光都变得极其黯淡。
屏障上的裂痕越来越多,修复的速度渐渐跟不上破坏的速度。范围也在被缓慢压缩,两队人不得不靠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带来的微弱气流。这种被迫的“亲密”让气氛更加微妙和紧张。
绝望,如同外面冰冷的混沌,一点点渗透进来。
就在屏障即将彻底崩溃的前夕,一直昏迷的D-11,身体突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她怎么了?”雷狮立刻问道。
卡米尔快速检查,神色一变:“她的潜意识似乎在剧烈活动……像是在……对抗什么?或者……在感知什么?”
只见D-11无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指尖微微颤动,淡金色的时间之力如同风中残烛般闪烁,并非在修复屏障,而是像在……勾勒什么?
与此同时,卡米尔的数据板(虽然大部分功能失效,但基础记录还在)上,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代表外界规则乱流的数据,突然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极其微弱的规律性波动!这波动与D-11指尖那无意识的勾勒,隐隐吻合!
“是坐标!”卡米尔失声道,虽然无法精确解读,但那瞬间的规律性指向性极其明确!“外面……有东西!或者说,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点’!”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嘉德罗斯也猛地睁开眼,看向卡米尔和D-11。
D-11的潜意识,在她昏迷的状态下,竟然依旧在与这片混沌的规则共鸣,并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通往生路的“坐标”!
但问题是,如何到达那个坐标?屏障即将破碎,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在规则乱流中穿行。
屏障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最大的裂痕几乎贯穿了整个半球体。
“没时间了!”帕洛斯喊道。
雷狮目光死死盯着昏迷的D-11,又看了看卡米尔数据板上那昙花一现的坐标指向,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
他猛地看向嘉德罗斯,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嘉德罗斯!信我一次!也信她一次!”
嘉德罗斯紫红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明白了雷狮的意思。这是要将所有人的性命,赌在D-11那无意识捕捉到的、虚无缥缈的坐标上,赌在雷狮海盗团接下来疯狂的举动上!
没有时间犹豫!
嘉德罗斯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蒙特祖玛和雷德也立刻站到了他身后,表明态度。
“卡米尔!锁定那个坐标波动的大致方向!帕洛斯,佩利,跟我一起,把剩下的所有元力,轰击屏障外侧,制造一个定向的冲击波!利用反作用力,把我们‘推’过去!”雷狮迅速下令,这是唯一可能的方法,也是自杀性的尝试——在规则乱流中制造定向冲击,无异于玩火自焚!
“是!”没有任何犹豫。
就在屏障彻底破碎的前一刹那!
“就是现在!”
雷狮、佩利、帕洛斯将体内残存的所有元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雷光、拳风、暗影能量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并不强大却异常凝聚的冲击波,狠狠撞向屏障外侧、坐标指向的大致方向!
轰!
本就濒临崩溃的屏障如同玻璃般彻底碎裂!恐怖的规则乱流瞬间涌入!
但同时,那股微弱的冲击反作用力,也推动着紧紧靠在一起的八个人,如同激流中的一片树叶,朝着那未知的坐标方向,被狠狠地“抛”了出去!
毁灭性的规则力量擦着他们的身体掠过,护体元力如同纸糊般破碎,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
在意识被混沌吞噬的最后瞬间,雷狮死死抱住了昏迷的D-11,卡米尔抓住了雷狮,佩利和帕洛斯相互拉扯,嘉德罗斯小队也紧紧靠在一起……
他们如同溺水者,朝着那唯一可能存在的生机,坠入了无尽的规则乱流深处。
生死,悬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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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靡鱼老铁们,觉得我会写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