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展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王默的书包里多了样东西——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清溪峡的溪水，瓶壁上贴着张小小的标签，写着“送给冰公主”。她站在叶罗丽娃娃店的光门前，指尖摩挲着瓶身，水的凉意透过玻璃传来，像在呼应着什么。
“紧张啦？”陈思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齐娜新画的仙境风景速写，“只是去做客而已，冰公主都说了我们是朋友。”
建鹏扛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我给植物仙子带了新培育的花种，她上次说仙境的花圃缺几种颜色呢。”
舒言的背包里装着几本关于自然生态的书：“或许能给仙境的仙子们一些启发，看看人类是如何用科学方法保护环境的。”
齐娜把画夹抱在怀里，最上面一页画着张笑脸，旁边写着“欢迎来人类世界玩”——那是她特意为风仙子画的，听说风仙子最爱收集各种笑容。
光门在辛灵仙子的法杖下缓缓开启，冰蓝色的光晕里，隐约能看到冰晶宫的轮廓。王默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迈了进去，玻璃瓶在书包里轻轻晃动，像揣着一颗雀跃的小心脏。
再次踏上冰晶宫的土地时，王默惊讶地发现，极寒之地的冰雪竟消融了些许，露出底下青绿色的苔藓，踩上去软绵绵的。远处的冰川边缘，甚至有几株小小的冰蓝色花朵在寒风中摇曳。
“是植物仙子的力量。”水王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光，“她上周来撒了些种子，没想到真的发芽了。”
冰公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快：“进来吧，我泡了新采的冰莲茶。”
冰晶宫的大厅里，原本空旷的角落摆上了一张冰制的圆桌，上面放着几个晶莹的茶杯，里面盛着淡紫色的茶水，散发着清冽的香气。冰公主坐在主位，身上的蓝色纱裙绣了几朵新抽的嫩芽，不再像从前那样清冷。
“这茶是用冰川融水冲泡的。”冰公主示意他们坐下，“现在融水比以前干净多了，你们送来的溪水样本，我让水精灵分析过，杂质少了很多。”
王默赶紧从书包里拿出玻璃瓶：“这是最新的溪水，您可以再看看。”
冰公主接过瓶子，对着光看了看，嘴角弯起：“比上次清澈了。看来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建鹏打开布包，把花种倒在一个冰盘里：“这些是虞美人、矢车菊，还有我爷爷培育的耐寒月季，您看能不能在仙境种活？”
植物仙子恰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花种眼睛一亮：“这些品种我认识！只要控制好温度，一定能开花！”她拉着建鹏就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花圃试试！”
舒言把书递给几位年长的仙子，他们翻看着书页，不时发出惊叹：“原来人类用这种方法净化土壤？我们可以试试用魔法结合这个！”
风仙子凑到齐娜身边，看着画夹里的笑脸，翅膀扇得飞快：“这个笑得好甜！我要把它记下来，带到每个角落去！”
王默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突然觉得冰晶宫不再冷清了。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带着淡淡的甜味，像春天融化的雪水。
“对了，”冰公主像是想起什么，从冰柜里取出一个盒子，“上次那个老人的木雕，我修好了。”
盒子打开，里面的冰凤凰翅膀上多了层淡淡的金边，是用冰晶宫的光珀镶嵌的，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替我谢谢他。”冰公主把盒子递给王默，“告诉他，我还记得长白山的小鹿。”
午后的阳光透过冰晶宫的穹顶，在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斑。王默和冰公主坐在露台上，看着远处植物仙子和建鹏忙碌的身影——他们种的花种已经抽出绿芽，在风中轻轻摇晃。
“其实我以前很喜欢人类世界的春天。”冰公主突然开口，望着远方的云层，“那时候会偷偷去江南看桃花，去塞北看草原返青。只是后来……”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王默接过话头，“下个月植物园的樱花会开，齐娜说想画樱花树下的仙子，您一起来吧？”
冰公主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阳光：“好啊。”
这简单的两个字，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王默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她突然明白，所谓的和解，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妥协，而是像这杯冰莲茶一样，彼此的温度融合在一起，变成恰到好处的温暖。
离开时，仙境的天空飘起了细雨，是干净的、带着草木清香的雨。冰公主送他们到光门，手里捧着一盆刚开的冰蓝色小花：“这个叫‘两生花’，一瓣开在人类世界，一瓣开在仙境，你们带回一盆，等它完全绽放时，就是两个世界能量最和谐的时候。”
王默小心翼翼地接过花盆，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在她手背上留下清凉的触感。
“我们下个月见。”冰公主挥了挥手。
“下个月见！”
光门闭合的瞬间，王默仿佛还能闻到冰晶宫的茶香。她低头看着花盆里的两生花，发现人类世界的这一瓣，已经比仙境的那一瓣多了丝淡淡的粉红。
回到人类世界时，夕阳正染红天空。清溪峡的岸边，几个孩子正在给新栽的树苗浇水，他们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清脆得像风铃。
“你看！”陈思思指着天边，“彩虹！”
一道七色的彩虹横跨在清溪峡上空，一头连着人类世界的山峦，一头仿佛扎进了仙境的方向。王默突然想起冰公主的话，两生花绽放时，就是能量最和谐的时刻。
也许那一天不远了。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冰晶吊坠，里面的嫩叶已经变成了深绿色，像一片小小的森林。齐娜的画夹里，最新的一页画着两个世界的孩子手拉手，背景是横跨天际的彩虹，旁边写着：“我们的春天，一起守护。”
晚风拂过，带来两生花的香气。王默知道，这不是故事的结局，而是两个世界相互理解的开始。就像这彩虹，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绽放出最绚烂的光芒。而她和冰公主的约定，会像这两生花一样，在时光里慢慢绽放，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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