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闭眼晒着太阳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轻轻的拉扯感弄醒。睁眼一看是小土豆的徒弟虎头正拽着他的衣角手里捏着颗发了芽的种子。
“师爷这芽歪了能长好不？”虎头仰着小脸眼睛瞪得溜圆。
李狗蛋坐起身接过种子看了看芽尖确实歪向一边他笑了笑：“能长好你把它埋土里的时候让芽尖朝着太阳就行。”
“为啥呀？”虎头追问。
“植物都爱晒太阳跟着光长就不歪了。”李狗蛋把种子还给他“去吧照我说的种。”
虎头蹦蹦跳跳地跑了李狗蛋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刚学种地的时候也是这样啥都想问。他揉了揉膝盖慢慢站起身往灵田深处走。
灵田最里面种着片老林子是他早年栽的“聚灵木”树干粗壮枝叶茂密能把散在空气里的灵气聚起来。这些年聚灵木越长越旺树荫下的土地灵气足得很种啥长啥。
他走到一棵最粗的聚灵木下靠着树干坐下。树干上有个树洞是以前小土豆掏的现在里面塞着些晒干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李师弟在这儿呢？”赵灵儿的声音传来她提着个篮子走过来“给你送点新摘的灵果。”
篮子里装着些红通通的果子是灵田边的果树上结的酸甜可口。李狗蛋拿起一个咬了口：“今年的果子比去年甜。”
“那是小土豆天天浇水呢。”赵灵儿笑着坐下“前阵子铁剑门又来人了不过没闹事就站在竹墙外看了半天。”
“看就看吧。”李狗蛋不在意“只要不捣乱随他们看。”
“我听柳如风说他们门派好像出了点事练剑的弟子接二连三伤了手说是剑出了问题。”赵灵儿说“会不会跟咱们有关？”
“跟咱们有啥关系？”李狗蛋摇头“怕是他们自己剑没练好要么就是练的功法有问题。”
正说着王铁牛大步流星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个断了的剑穗：“狗蛋你看！铁剑门的人把这扔在竹墙外上面还沾着血！”
剑穗是黑色的布料上绣着个“剑”字确实是铁剑门的东西上面的血迹已经发黑。
“这是啥意思？挑衅？”王铁牛瞪着眼“要不要我去找他们问问？”
“别去。”李狗蛋拿起剑穗闻了闻上面除了血腥味还有股焦糊味“这血不是人血是铁的血。”
“铁的血？”王铁牛愣了“铁哪来的血？”
“是他们的剑。”赵灵儿反应过来“剑穗沾的是剑上的锈水或者是剑被烧坏的碎屑。”
李狗蛋点点头：“他们的剑怕是出了问题说不定是练剑的时候剑自己炸了。”
“炸了？”王铁牛更糊涂了“好好的剑咋会炸？”
“要么是材质不好要么是铸剑的时候掺了不该掺的东西。”李狗蛋把剑穗扔回给王铁牛“别管他们的事要是真找上门再说。”
王铁牛还想说啥被赵灵儿拉了拉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没过两天铁剑门还真找上门了这次来的不是络腮胡掌门是个白胡子老头穿着比络腮胡体面得多手里拄着根铁拐杖。
“李道友打扰了。”白胡子老头挺客气不像之前那几个横冲直撞“老夫是铁剑门的长老姓秦特来向道友请教个事。”
李狗蛋让他进了灵田的竹棚子里坐下：“秦长老有话直说。”
秦长老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门派最近怪事缠身弟子们的剑接二连三出问题要么是断了要么是炸了已经伤了十几个弟子了。”
“跟我这灵田有关？”李狗蛋问。
“不是不是。”秦长老赶紧摆手“我们查了半天发现是铸剑的铁矿出了问题。那铁矿里不知咋的混进了些怪东西炼出来的铁脆得很还容易炸。”
“啥怪东西？”
“像是些黑色的粉末烧起来有股怪味沾到铁器上铁器就生锈。”秦长老说“我们门派没人懂这个听说李道友对地里的东西精通特来请教有没有法子能除了那些粉末。”
李狗蛋想了想：“你们那铁矿在哪？带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法子。”
秦长老喜出望外：“太好了！那铁矿离这儿不远我这就带您去。”
王铁牛不放心非要跟着赵灵儿也怕李狗蛋出事一起跟了去。
铁矿在一座山坳里老远就看见山上光秃秃的没长啥草矿洞口冒着黑烟。几个铁剑门的弟子守在洞口个个愁眉苦脸。
“就是这儿。”秦长老指着矿洞“以前这矿出的铁又韧又硬是铸剑的好材料最近半年才出问题。”
李狗蛋走到矿洞口蹲下来抓起一把矿土。土是黑红色的里面混着些亮晶晶的小颗粒捏起来有点扎手。他放在鼻子闻了闻有股刺鼻的酸味。
“这土被酸泡过。”李狗蛋说“你们是不是往矿里浇过啥东西？”
“没啊。”秦长老摇头“就是正常开采就是半年前下过一场大雨之后矿就不对劲了。”
“大雨？”李狗蛋往山上看了看山上有片林子不过树叶都黄了“那林子是不是你们砍的？”
“是砍了些建铸剑坊用。”秦长老有点不好意思“砍得不多啊。”
“砍了林子水土就保不住了。”李狗蛋说“大雨把山上的酸土冲下来灌进了矿里矿里的铁就被腐蚀了那些黑色粉末就是被腐蚀的铁渣。”
“那咋办？”秦长老急了“总不能让这矿废了吧？”
“得先把山上的土治好再种上能固土的植物不让酸土再往下流。”李狗蛋说“矿里的铁渣也好办我给你些‘吸铁草’的种子这草能把铁渣吸到根里长出来的草还能当燃料。”
他从包里拿出吸铁草的种子又给了些能在酸土上生长的“耐酸藤”种子：“先把耐酸藤种在山上固土再在矿洞周围种吸铁草过阵子再看看。”
秦长老千恩万谢非要把一把刚铸好的剑送给李狗蛋李狗蛋没要只让他多留点铁矿给青云门铸农具。
回到灵田王铁牛还在嘀咕：“就该让他们矿废了谁让他们之前那么横。”
“都是修仙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李狗蛋说“他们的矿好了也能少来找麻烦。”
果然过了两个月秦长老又来道谢说矿里的铁渣少了弟子们的剑也不炸了还送了好几车铁矿过来。李狗蛋让小土豆用那些铁铸了些新的锄头、镰刀灵田的活干着更顺手了。
这天李狗蛋正在教虎头认种子掌门的徒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李师叔不好了掌门晕倒了！”
李狗蛋心里一紧赶紧往掌门的院子跑。进门就见掌门躺在炕上脸色发白呼吸微弱赵灵儿正在给他喂水。
“咋回事？”李狗蛋问。
“早上还好好的突然就倒了。”赵灵儿眼圈红红的“脉跳得特别慢像是灵力堵住了。”
李狗蛋伸手搭在掌门的手腕上果然感觉到一股灵力在他体内乱窜却冲不破某个关口堵得厉害。他想起之前治过的类似情况是灵力运行不畅积在体内伤了经脉。
“去找点‘通筋草’的叶子来。”李狗蛋说“再拿碗灵泉水。”
小土豆很快找来了通筋草叶子李狗蛋把叶子揉碎了放进灵泉水里搅匀了给掌门灌下去。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掌门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
“好多了。”掌门睁开眼叹了口气“老了不中用了这点灵力都运行不畅。”
“您是操心太多了。”李狗蛋说“门派的事别啥都自己扛着让弟子们多分担点。”
掌门笑了笑：“我倒是想歇着可有些事不放心啊。对了前阵子我收到封信是南边的‘百草谷’寄来的他们谷里的灵药大面积枯死想请你去看看。”
“百草谷？”李狗蛋有点印象“他们不是专门种灵药的吗？咋会枯死？”
“说是地里长了些怪虫专吃灵药的根用药也杀不死。”掌门说“他们知道你懂这个特地来求你。”
“我去看看吧。”李狗蛋点头“正好最近灵田也没啥大事。”
第二天李狗蛋就带着小土豆往南边赶。百草谷离青云门不近走了快一个月才到。一进谷就见地里的灵药倒了一片叶子发黄根都被啃得乱七八糟看着让人心疼。
百草谷的谷主是个老太太头发全白了见了李狗蛋就哭：“李道友你可来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谷就完了！”
李狗蛋跟着老太太去地里看那些怪虫。虫子长得像蚯蚓却比蚯蚓粗得多浑身漆黑身上还长着小刺钻在土里专门啃灵药的根。
“这叫‘土刺虫’以前只在极寒的地方有咋会跑到这儿来？”李狗蛋有点意外。
“我们也不知道。”老太太说“三个月前突然就有了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越来越多药死了一大半。”
李狗蛋蹲下来往土里撒了些“驱虫花”的种子这花的根会分泌一种液体能把土里的虫子赶出来。果然没过多久土刺虫就从土里钻了出来密密麻麻地往远处爬。
“跟着它们看看去哪。”李狗蛋说。
大家跟着土刺虫往谷深处走走到一片竹林边虫子突然都钻进了竹林里。李狗蛋拨开竹子往里一看竹林深处有个小水潭水是黑色的还冒着冷气。
“这水有问题。”李狗蛋伸手摸了摸水冰得刺骨还带着股腥味“土刺虫是冲着这水来的这水是从哪来的？”
“是从后山的冰泉引过来的。”老太太说“以前水是清的这半年不知咋的就变黑了。”
李狗蛋跟着去了后山的冰泉。冰泉周围的石头都冻着冰可泉水却是黑的还时不时冒个泡。他往泉里撒了把净化花的种子种子刚发芽就被冻住了。
“水里有股寒气还带着毒。”李狗蛋皱起眉“怕是冰泉的源头被啥东西污染了。”
他顺着冰泉往山上找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看到一个山洞洞口结着厚厚的冰洞里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源头应该在里面。”李狗蛋说。
小土豆想进去被李狗蛋拦住了：“里面寒气太重你在外等着。”
他运起灵力护住身体走进山洞。山洞里全是冰柱冰柱上结着黑色的霜。走到最里面见冰泉的源头是块黑色的石头泉水从石头缝里流出来才变得又黑又冰。
李狗蛋拿出破邪钉往石头上钉了一根石头发出“滋滋”的响声黑色的水慢慢变清了寒气也少了不少。他又往石头周围撒了些“暖阳花”的种子这花能散发热量正好能中和寒气。
等他从山洞里出来外面的冰泉已经变清了老太太高兴得直抹眼泪非要把谷里最好的“续命草”送给李狗蛋李狗蛋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回到青云门李狗蛋把续命草给了掌门让他泡水喝补补身体。掌门喝了几天精神果然好了不少。
这天李狗蛋正在灵田边上晒续命草的种子虎头跑过来手里拿着片叶子：“师爷你看这叶子上有字！”
叶子是聚灵木的叶子上面用针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谢谢救命”。
“谁刻的？”李狗蛋问。
“不知道我在聚灵木底下捡的。”虎头说。
李狗蛋心里一动想起了铁剑门的事。他走到聚灵木下仔细看了看树干上果然有个新刻的小剑图案刻得挺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笑了笑没说话转身继续晒种子。阳光正好灵田的庄稼长得旺远处传来弟子们练剑的声音还有赵灵儿和小土豆说笑的声音一切都那么平和。
李狗蛋知道这修仙界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有麻烦也有感激有争斗也有互助但不管咋的只要他守着这片灵田守着这些会发芽、会结果的种子心里就踏实。
他拿起一颗刚晒干的续命草种子轻轻放进土里浇了点水。种子很快就会发芽就像那些麻烦事总会过去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风吹过灵田里的庄稼又开始沙沙作响这次像是在说别担心好好种你的地剩下的交给时间就好。李狗蛋眯起眼睛又开始打盹嘴角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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