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梧桐大院的枝头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芽，空气里飘着潮湿的暖意。学校的篮球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赵磊作为班里的主力后卫，几乎每天放学后都泡在球场上，汗水浸透了一件又一件球衣。
这天下午的半决赛格外激烈，对方球队的中锋动作粗野，几次故意用身体冲撞赵磊。林晓语坐在场边的石阶上，手里攥着给赵磊准备的矿泉水，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嘴里不停念叨
赵磊别硬碰硬啊，注意点！
第四节最后两分钟，赵磊持球突破，对方中锋从侧面猛地撞过来，他躲闪不及，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林晓语吓得噌地站起来，手里的水瓶都掉在了地上。
赵磊皱着眉想站起来，可膝盖一使劲就钻心地疼，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队友赶紧围过来，七手八脚地想把他扶起来，被他摆摆手拦住
赵磊没事，歇会儿就好。
话虽这么说，脸色却白得吓人。
比赛最终还是输了，队友们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赵磊坐在场边，懊恼地用拳头捶了下地面。林晓语跑过去，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裤腿——膝盖上磕出了一大块淤青，边缘还渗着血丝，看着就疼。
林晓语让你别那么拼不听！
林晓语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却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见他疼得龇牙咧嘴，又赶紧缩了回去。
赵磊哭啥，小伤而已，以前打球比这严重的伤多了，过两天就好了。
林晓语还嘴硬
林晓语瞪了他一眼，却转身跑向校门口的小卖部，买回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签，蹲在他面前，笨拙地蘸着药水往他膝盖上涂。她的手有点抖，生怕弄疼了他，药水碰到伤口时，赵磊疼得抽了口气，她就赶紧停下手，吹了吹伤口，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赵磊轻点
赵磊吸着凉气，却没躲开。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红红的，明明是在生气，眼神里却全是心疼。他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刚才输球的懊恼和膝盖的疼痛，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这时，旁边路过几个别班的女生，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偷笑
路人你看那俩人，多般配啊。赵磊平时那么横，也就林晓语能治得了他。
赵磊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梗着脖子吼道
赵磊笑啥笑！没见过有人受伤啊？
林晓语也听到了，脸颊发烫，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嘴上却不饶人
林晓语谁跟他般配啊？傻大个一个，就知道打球，不知道照顾自己！
处理好伤口，林晓语扶着赵磊慢慢站起来
林晓语能走吗？我送你回家。
赵磊不用，我自己能行
林晓语老实点！再乱动我就不管你了！
赵磊只好乖乖地被她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胳膊挽着胳膊，亲密得像一幅画。路过江航家的小吃店时，江航探出头来
江航哟，磊哥这是咋了？让人给揍了？
赵磊滚蛋！
林晓语江航，你家有冰袋吗？给我拿一个，给他敷敷膝盖。
江航我说晓语，你对我们磊哥可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呢。
赵磊江航你找死
林晓语别理他，这人嘴里没好话
回到大院，李奶奶看到赵磊受伤，赶紧回家拿了瓶红花油
李奶奶这孩子，总这么冒失。晓语啊，你帮他揉揉，这药活血化瘀，管用得很。
林晓语只好扶着赵磊到他家，让他坐在沙发上，倒了点红花油在手心搓热，轻轻按在他的膝盖上。她的手暖暖的，力道刚好，赵磊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刚才的疼痛好像真的减轻了不少。
林晓语疼吗？
赵磊不疼
赵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头发垂下来遮住了额头，鼻尖上还沾了点汗，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像也不错。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晓语的话打断了
林晓语以后打球不许那么拼命了，听见没有？要是再受伤，我……我就再也不给你送水了！
林晓语知道了，都听你的
赵磊赶紧点头，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林晓语被他这态度弄得一愣，随即脸又红了，低下头继续揉着膝盖，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了弯。窗外的梧桐芽绿得发亮，屋里弥漫着红花油的味道，还有少年少女间说不出口的温柔，像春日的阳光，悄悄洒满了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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