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盐劫案的余波未平,北境急报已至承京。
兵部尚书连夜入宫,呈上的战报让皇帝捏紧了茶盏——北狄二十万铁骑突袭雁门关,守将宋将军殉国,边军死伤过半,雁门关危在旦夕。
“怎会如此突然?”萧景琰盯着战报,“北狄与我朝十年无战事,为何此时犯边?”
兵部尚书苦着脸:“斥候回报,北狄大军里混着大批穿黑甲的死士,腰间挂着暗影楼的六瓣梅令牌。”
殿内瞬间死寂。
凌霜握紧袖中的龙脉图,指尖发白——赵禹虽死,他与北狄的勾结未断,如今更勾结了北狄可汗,借兵南下!
“苏姑娘,”皇帝转向凌霜,“听风者能否听见北狄大军的动向?”
凌霜起身:“臣女愿往雁门关。”
苏敬之却按住她肩膀:“你不能去。北狄有怨魂牵制,你的能力会受影响。”
“可北境需要我。”凌霜目光坚定,“爹,您教过我,听风者的血脉,该护天下苍生。”
苏敬之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这是镇国公府的调兵符,可调动雁门关守军。萧大人,夏捕快,你们陪凌霜去。”
雁门关外,黄沙漫天。
凌霜站在城楼上,闭眼倾听。风里裹着铁锈味、马粪味,还有……龙涎香!
“北狄可汗的营地在东南三十里。”她睁开眼,“他身边有个穿玄色斗篷的人,是赵禹的旧部,叫陈枭。”
萧景琰皱眉:“陈枭?赵禹死后,他不是失踪了吗?”
“他投了北狄。”凌霜指向远处,“他们正在挖地道,想炸开城墙。”
夏晚晴举起望远镜:“果然!土堆里有火药味!”
三人立刻商议对策——萧景琰回承京调工兵堵地道,夏晚晴带轻骑袭扰北狄粮草,凌霜则去刺杀陈枭,斩断可汗的“眼睛”。
深夜,北狄大营。
凌霜穿着夜行衣,像只猫般溜过巡逻的士兵。陈枭的帐篷在营地最深处,门口站着两个持弯刀的北狄护卫。
她侧耳倾听,听见帐篷里有棋子落盘声——陈枭在和可汗下棋。
“将军,”可汗的声音粗哑,“大靖援军到了吗?”
“快了。”陈枭冷笑,“等雁门关破了,大靖的江山,咱们一人一半。”
凌霜捏紧短刃,绕到帐篷后窗。窗纸被戳破个小孔,她看见陈枭正将一卷羊皮地图摊在案上——正是雁门关的布防图!
“动手!”
她破窗而入,短刃直刺陈枭咽喉!
陈枭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反手掷出弯刀。凌霜闪身躲过,短刃划开他手臂。
“听风者?”陈枭捂住伤口,“苏敬之教你这些?”
“陈枭,你背叛大靖,该死!”凌霜扑上去。
两人缠斗间,可汗举着弯刀冲进来:“护驾!”
夏晚晴从帐顶跃下,铁尺砸晕两个护卫。萧景琰带工兵冲进来,火把照亮帐内——羊皮地图上,雁门关的弱点被红笔圈出。
“陈枭,你以为可汗会重赏你?”萧景琰冷笑,“他早想吞了你手中的兵权!”
陈枭愣住。
凌霜趁机将短刃抵住他后心:“说!北狄的下一步计划!”
“他们……要等雁门关破了,就扶立前朝余孽为新帝!”陈枭惨笑,“龙脉图……他们要毁了鼎,放出怨魂,让大靖不攻自破!”
雁门关之危暂解。
凌霜站在城楼上,望着重新升起的明旗,耳边响起父亲的叮嘱:“听风者不只是听声,更要听人心。”
萧景琰递来一碗热汤:“陈枭已押回京城,供出赵党残余与北狄的联络网。皇帝已下旨,彻查朝堂所有与北狄有往来的官员。”
夏晚晴擦着铁尺:“江南盐劫案的首犯也招了,是赵党余孽勾结盐枭,想断大靖的粮道。”
凌霜望着远处的烽火台:“可北狄可汗还在,陈枭背后的主使……”
“是北狄的大萨满。”萧景琰接过话,“陈枭供出,当年玉茗山庄大火,大萨满也在场。他们不仅要江山,还要龙脉图里的怨魂,助他们统治草原。”
回承京的马车上,凌霜翻看着陈枭的供词,忽然发现一张夹在里面的纸条——是母亲的字迹!
“月儿,若你见到此信,说明我当年未死。苏敬之假死是为护你,但听风者的血脉终会引祸。去钟鼓楼第三层,找那个刻着‘明’字的暗格,里面有我留给你的……”
纸条被撕去一半,剩下的内容模糊不清。
凌霜心跳如擂鼓:“娘没死?她去了哪里?”
苏敬之接过纸条,面色凝重:“你娘当年确实没死。她发现赵禹与北狄勾结,带着半块虎符逃了。我找了她二十年……”
“她可能在钟鼓楼。”凌霜攥紧纸条,“第三层,刻着‘明’字的暗格。”
当夜,钟鼓楼。
凌霜举着火把,找到第三层刻着“明”字的砖。她抠下砖,露出个铁盒,里面躺着封信和半块虎符。
信是母亲的字迹:“月儿,娘没死。赵禹要的不是龙脉图,是你。听风者的血脉能唤醒前朝秘宝‘天枢镜’,镜中藏着能颠覆皇权的秘密。娘躲起来,是为了等你长大,替我守护它。虎符的另一半在你爹手里,合二为一,才能开启天枢镜。”
凌霜手一抖,虎符与怀中的半块严丝合缝——正是镇国公府的家徽!
“天枢镜……”苏敬之声音发颤,“先皇曾说,这是上古神器,能照见人心善恶,亦能……操控人心。”
萧景琰皱眉:“所以赵禹、北狄大萨满,都要找你娘,找天枢镜?”
凌霜望着信末的泪痕,轻声道:“娘,我来了。”
次日早朝,皇帝收到密报——江南巡抚上书,说在太湖底发现座古墓,墓主是前朝公主,陪葬品中有半块虎符和天枢镜的线索。
萧景琰出列:“臣请命,带苏姑娘、夏捕快前往太湖,查明天枢镜下落。”
皇帝点头:“朕命你为钦差,便宜行事。”
太湖烟波浩渺。
凌霜站在船头,望着水下若隐若现的古墓轮廓,听觉突然捕捉到细微的水流声——是机关!
“小心!”她拽住夏晚晴,“水下有陷阱!”
船底突然裂开,三人坠入水中。凌霜闭眼倾听,指引夏晚晴避开暗箭,萧景琰则用剑劈开缠来的水藤。
古墓内,石壁上刻着前朝公主的生平——她曾是大靖的皇后,因直言进谏被废,含恨而终。墓室中央,摆着口水晶棺,棺中女子的面容,竟与凌霜有七分相似!
“这是我……”凌霜震惊。
“前朝公主是你娘的姑姑。”苏敬之解释,“天枢镜,就在她心口。”
水晶棺突然发出嗡鸣。凌霜走近,听见棺中女子的叹息:“听风者,你终于来了。天枢镜能照见你的宿命,也能……救天下苍生。”
凌霜伸手触碰水晶棺,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她看见无数画面——母亲在钟鼓楼刻字,爹在暗影楼练剑,自己小时候在凝香阁调胭脂……
“镜中有什么?”夏晚晴问。
凌霜睁开眼,眼中泛着水光:“是我娘的脸。她说,天枢镜不是武器,是面镜子。照见人心的镜子。”
返程的船上,凌霜望着手中的天枢镜,轻声道:“娘,我会用它,护好所有我爱的人。”
萧景琰望着她,嘴角微扬:“有你在,这天下,不会乱。”
夏晚晴握紧铁尺:“下一个该收拾谁?赵党残余,还是北狄余孽?”
凌霜将天枢镜收入锦盒,望向远处的承京:“所有该算的账,我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