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海棠开了又谢,转眼已是小清风郡主抓周的日子。
女婴穿着杏子黄的绸衫,坐在锦毯中央。四周摆着官印、铜钱、胭脂盒,她却蹒跚爬向墙角——那里挂着夏晚晴的铁尺。
“这孩子……”苏敬之捻须的手微微发颤,“竟要学查案?”
话音未落,女婴突然握住铁尺,尺身嗡鸣如龙吟。她胸前镜片金光大盛,映出房梁一道暗痕——三年前凌霜藏证物的暗格!
夏晚晴飞身跃上房梁,摸出个生锈的铜盒。盒中绢帛已泛黄,绘着北斗七星阵,第七星的位置标着“观星台”。
“北方雪原的观星台?”萧景琰展开边防图,“那里是前朝国师炼药之地,太祖皇帝封禁百年了。”
女婴忽然咿呀举手,指尖点在七星阵的缺口处。镜光流转间,阵眼竟显出承京皇城的轮廓——观星台的命脉,藏在皇宫地底!
当夜,钦天监地宫
监正举着火把,照亮壁画上的星象图:“太祖确实在观星台下设过‘镇龙钉’,以防北狄狼主复活。但去年地动后,钉眼裂了道缝……”
裂缝处渗着黑红色黏液,腥臭扑鼻。夏晚晴用铁尺轻刮,黏液竟如活物般蠕动!
“是血蛊!”监正变色,“北狄大萨满用本命精血养的邪物,能借地脉重生!”
女婴在萧景琰怀中突然啼哭,镜光直射黏液。黏液发出嘶叫,凝成张人脸——竟是三年前死去的赵禹!
“镜灵……归位……”人脸扭曲大笑,“待七星连珠,老夫便用这婴孩肉身还魂!”
夏晚晴铁尺劈下,人脸溃散成黑雾。地宫深处却传来锁链崩裂声,整座皇城随之震颤!
十日後,北境驿道
马车在暴雪中艰难前行。女婴裹着狐裘,专心啃咬镜片,口水滴落处,冰面显出一行北狄文字:“朔月之夜,魂归星鉴。”
“朔月就在三日后。”萧景琰攥紧缰绳,“他要借星鉴之力复活!”
夏晚晴突然掀开车帘:“停车!有尸臭!”
雪堆里埋着具驿卒尸体,脖颈齿痕泛金红,心口嵌着星鉴碎片——与青州案一模一样!
“凶手在引我们去观星台。”夏晚晴扒开尸衣,露出后背刺青:七颗星斗环绕狼头,“是北狄‘七星卫’!”
女婴忽然伸手抓向刺青,镜光没入皮肤。刺青竟活过来般游走,组成了雪山地貌图。图中峰顶有处朱砂标记,正是观星台所在!
朔月夜,观星台废墟
狂风卷着雪粒,砸在残破的石柱上。七星卫跪在祭坛四周,吟诵声如鬼哭。
坛中央悬浮着星鉴,鉴面映出女婴的脸。大萨满的虚影自鉴中升起,枯手指向婴儿:“来,让为师接你回家……”
“回家?”夏晚晴跃上祭坛,铁尺横扫,“回你坟头吗?”
七星卫一拥而上。萧景琰剑光如练,血染雪地。
混战中,女婴胸口的镜片突然脱落,与星鉴撞出惊天巨响!金光裹着两道虚影纠缠上升——是凌霜与大萨满的魂魄在抢夺星鉴主导权!
“娘……亲……”女婴突然清晰唤道。
凌霜的虚影猛地凝实,竟将大萨满撕成碎片:“伤我孩儿者,神魂俱灭!”
星鉴坠地碎裂,其中飞出一缕金光没入女婴眉心。她周身泛起温润光华,额间朱砂灼灼如星。
晨光熹微时
夏晚晴抱着熟睡的女婴下山,她袖中虎符已彻底化成金色,正面浮现出“清风郡主印”字样。
萧景琰望着雪原尽头:“七星卫全军覆没,但星鉴碎片少了一角。”
“无妨。”夏晚晴轻拍女婴后背,“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凌霜的传承。”
女婴在梦中咂嘴,镜光自眉心跳跃如萤火。
远处雪松后,有个戴斗篷的身影悄然离去——他腰间玉佩刻着“明”字,掌心里握着星鉴缺失的那角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