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捉弄了好一会儿,直到看着苏新皓终于磕磕绊绊、有惊无险地将所有精心准备的餐盒,
分门别类地、满满当当地塞进一个超大的、看起来就很专业的野餐篮里,虽然过程充满波折,但最终的成果看起来居然意外地相当不错,卖相十足。
朱志鑫这才心满意足地在他识海里“哼”了一声,算是暂时高抬贵手,放过了这个潜在的、需要警惕的“情敌”。
他干脆就身形一闪,直接飘进了苏新皓停在地下车库的那辆硬派越野车里,打算搭个顺风“车”,顺便继续近距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苏新皓提着那个分量十足、几乎能喂饱一个排的巨大野餐篮下了楼,坐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他习惯性地伸手,想去触碰中控屏幕,连接手机蓝牙播放一些适合出游心情的音乐。
然而,今天这辆平时无比可靠的车载智能系统,却像是突然中了某种诡异的病毒。
他戳了半天屏幕,那个熟悉的音乐APP图标就是毫无反应,死活打不开;
好不容易在他坚持不懈的戳弄下,界面勉强跳转了进去,结果屏幕又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自动切换歌单,从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猛地跳到缠绵悱恻的抒情慢歌,
下一秒又毫无征兆地切换到欢快幼稚的儿歌童谣…
苏新皓气得拍了一下方向盘,又忍不住摸了摸再次泛起凉意的后颈
苏新皓“什么破玩意儿!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狐疑地降下车窗,探出头看了看外面——明明阳光明媚,气温适宜,怎么车里感觉比外面开着窗还要阴冷几分?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悻悻地放弃了听音乐的念头,认命地跟着导航走。
无奈之下,他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前面开车的张极的电话。
苏新皓一边无意识地搓着胳膊,一边对着蓝牙耳机抱怨
苏新皓“喂,张极,你们到哪儿了?”
车载蓝牙音箱里,传来张极那特有的、温吞而平静的嗓音,仿佛能安抚一切躁动:
张极“刚出城,上了高速。怎么了?”
苏新皓“没事…就是特么的邪门,我这车空调好像出故障了,车里冷飕飕的,跟开了冷气似的…还有我那音乐系统,跟抽风了一样乱跳歌…你们车上怎么样?一切正常吧?”
张极闻言,抬眼瞥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
后座,不知何时,服务区换到后面的张泽禹和瑞吉已经双双依偎着座椅,陷入了沉睡。
或许是春日暖阳透过车窗晒得人太过舒服,或许是车辆行驶得过于平稳,又或许是两人昨晚都各自因不同的原因未能安眠,但其实瑞吉是因为某种不可与外人言的、甜蜜的消耗,张泽禹则可能是在思考某些关于人生或朋友的、复杂的命题。
只见瑞吉的脑袋微微歪向车窗那一侧,浓密卷翘的长睫如同蝶翼般安静地垂下,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睡得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模样香甜。
而张泽禹则歪向另一边,清隽秀雅的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宁静柔和,呼吸均匀绵长。
两人一左一右,中间虽然还隔着些许礼貌的距离,却因为车辆行驶中不可避免的轻微晃动,
而使得他们的姿态在睡梦中显得无意识地亲近,像两只在温暖阳光下找到舒适角落、毫无防备地打着盹的、毛茸茸的小猫小狗,
整个画面透出一种莫名的、岁月静好般的温馨与治愈感。
张极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对着电话那头压低声音,语气依旧平稳:
张极“我们车上一切正常,温度适中。他们俩…好像都睡着了。”
张极“……”
他握着方向盘,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平静叙述,再感受着自己车里这诡异的低温和死寂,
除了导航音,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被无形中塞了一嘴什么奇怪的东西,而且车厢里的温度仿佛更低了!
苏新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跟着导航走,应该快到了。先挂了。”
他悻悻地挂断电话,忍不住打了个明显的寒颤,默默地伸手,将车内的暖气开关旋到了最大档位,试图驱散那挥之不去的、源自莫名之处的寒意。
而罪魁祸首——朱志鑫的魂体,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看着苏新皓这副吃瘪又困惑的样子,心情大好,魂体都仿佛更凝实明亮了几分。
至于车里这异常的低温和他那抽风的音响系统?
嗯,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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