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源醒来就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旁边的杨博文和左奇函在讨论着什么
无意间撇到桌上的死亡证明,杨博文和左奇函注意到了张桂源,张桂源拿起了那张簿簿的纸,杨博文和左奇函想阻止,可...晚了
死亡证明的纸在张桂源手中簇簇作响,像一片被秋风撕碎的秋叶。他盯着那行墨迹未干的临床死亡,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医生白大褂的袖口沾着碘伏酒的痕迹,此刻正以最冷静的语调重复着抢救无效的医学结论,每个字都像手术刀般精准抛开他的耳膜,诊室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与监护仪最后那声长鸣重叠成刺耳的休止符,他看见自己颤抖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抓住诊断书边缘,指甲在纸面刮出细小的裂痕
他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诊断书边缘在他掌心蜷缩成扭曲的波浪,突然将纸张揉成一团砸向墙角,纸团弹到金属器架上发出闷响,右手随即攥住左手血管,仿佛要阻止血液里汹涌的愤怒,指甲在皮肤上掐出四道月牙般的白痕。
记忆像风吹开的相册,碎片化的画面在脑中久久挥之不去,最刺痛的是张函瑞最后未完成的那个拥抱,化疗后,瘦弱的手臂环住他时,病号服袖口露出留置针的胶布,像条苍白的绶带别在苍蓝的褶皱里
此刻他的胸腔像被灌满液体的铅,每一次呼吸都像肋骨断裂的钝痛,喉咙里仿佛卡着带刺的荆棘,那些在甜蜜回忆里流淌的昵称和誓言,此刻全化作尖锐的玻璃渣,随着哽咽在食道里反复刮擦,他试图张开嘴呼唤张函瑞的名字,却只挤出气音般的喘息,像被抽走空气的真空袋塌陷下去。指甲深深嵌进去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所有器官都被巨大的空洞吞噬,连泪腺都像被冻住般干涸
他愣愣的看着前方,他看见那些未送出的登山扣,未写完的明信片,未完成的约定,全化作密密麻麻的倒刺,随着心跳扎进每寸血肉
当记忆里张函瑞的笑声在耳膜上最后一次震动时,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穿神经,而此刻他胸腔里翻涌的,正是比暴风雨更猛烈的窒息感,指甲深深掐进大腿内侧的淤青,却感觉不到疼痛
张桂源看见那些未完成的承诺,像被曝光的胶片般逐渐显眼,说好要一起去北海道温泉约好要养在阳台的蓝雪花,还有张函瑞偷偷写在病历本背面却被他发现的那句
“桂源比止痛药更有效”
这些画面在眼前急速闪过,像被快进的电影胶片,最后定格在张函瑞安静的躺在杨博文怀里的瞬间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却挤不出半个音节
记忆里张函瑞的微笑像被晨雾打湿的蛛网,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轻轻颤动
他总习惯用舌尖抵住上颚再露出这个表情,让梨涡陷下去的弧度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克制,脆弱的让人不敢触碰,右唇角总会比左唇角多起零点五厘米
当他笑着用指腹摩擦你的手背时,能看见虎牙尖上残留的草莓味唇釉,和他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一样忽暗忽明
这个微笑藏着太多欲言又止的密码
这个认知让他突然发疯般捶打自己的太阳穴,指节与颅骨相撞的脆响中,他听见张函瑞银铃般的笑声, 正随着每一下重击从记忆里剥落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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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个朱包太棒了👍🏻
作者竟然写了1182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