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出生后的第四天,研究所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而紧张。之前关于孩子血脉可能成为“钥匙”的猜想,在更深入(尽管条件极其有限)的观察和数据积累后,逐渐指向了一个令人震惊且沉重的事实。
残存的研究员们,利用还能工作的、最基础的生物能量监测仪,对小朱曦周身那微弱的信息素场进行了不间断的追踪。
他们发现,这个力场并非恒定不变,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率在扩张。
虽然扩张的范围微乎其微,可能几个小时内才延伸出几毫米,但这无疑证实了其“活性”。
更关键的数据来自对净化效果的量化。他们在小曦附近放置了微量的、被高度污染的空气和水样本。经过二十四小时的持续监测,他们震惊地发现,样本中的辐射指数和特定有毒成分,出现了统计学上的显著下降!下降幅度很小,但对于已知的任何物理或化学净化手段都宣告无效的当前环境而言,这无异于神迹!
“不是过滤,不是吸附……是转化!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将无序和毒性转化为相对稳定和无害形态的能量过程!”那位老研究员,莱恩博士,激动得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指指着屏幕上那微弱但坚定的曲线,“不愧是enigma和顶级alpha的血脉,这孩子的血脉,就像一颗……活的、能够自我成长的‘净化核心’!”
希望,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具体,却也带来了最残酷的抉择。
如果,这颗“净化核心”能够成长,如果它的力场能够持续扩大,那么,理论上,它最终可以净化出一片足以让生命存续的净土!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监测数据同样显示,这种净化过程,以及力场本身的维持和微弱扩张,都在持续消耗着小曦自身的生命能量。
他新陈代谢极高,睡眠时间远超正常新生儿,醒来时虽然精力旺盛,但那更像是一种生命本能的燃烧。按照目前的能量消耗速率推算,以他幼小的身躯,根本不足以支撑到力场扩大到足够范围的那一天。
“他需要能量……庞大的、纯粹的生命能量来‘喂养’这颗核心,催化它的成长!”莱恩博士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哑,“否则……否则他会在力场真正发挥作用之前,就……”
就油尽灯枯。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然后,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来自一位之前负责资源调配、眼神锐利的中年军官:“既然他的血脉是关键,那么,为了大多数人的生存,必要的牺牲……是否值得考虑?”
“牺牲?!”苏新皓的声音猛地响起,他不知何时被动静惊醒,正被朱志鑫扶着,站在隔离区的入口,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们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那军官避开他的目光,语气生硬:“苏队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为了种族的延续!如果他的存在能换来一片生存的空间,这难道不是他最大的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