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巷里的“幽魂”
瑞士古堡的日记本像一块投入沸水中的冰，在瓷、美、俄、英、法之间激起了更剧烈的波澜。那句“接下来，轮到谁了”像一道无形的诅咒，让每个人心头都压上了沉甸甸的石头。
“‘第一个祭品’……这语气，不像是单纯的复仇，更像是某种仪式。”英用指尖捻着日记本的边缘，眉头紧锁，“‘残响会’当年虽然激进，但做事还不至于这么……诡异。”
“三十年时间，足够让一个组织变得面目全非了。”美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指尖敲击着枪套，“或许是新一代的‘碎片’接手了他们的理念，手段更极端。”他抬眼看向众人，“法，古堡里的生活痕迹能追踪到具体身份吗？”
法摇头，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培育箱的土壤里检测出了几种罕见的真菌，只在巴尔干半岛的深山里有分布。至于其他痕迹，都被刻意清理过，对方很谨慎。”
巴尔干半岛。
这个地名让瓷的目光微微一动。他想起俄提到的“捷”，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东欧边境，离巴尔干不远。
“我去巴尔干看看。”瓷开口道，“既然花瓣和真菌都指向那里，或许能找到捷的踪迹，哪怕只是线索。”
“我跟你一起去。”俄立刻接话，语气不容置疑，“那边局势复杂，‘碎片’活动频繁，多个人多个照应。”
美挑眉，没反对：“行，你们去巴尔干。我和英去查那个加密号码，法留在古堡附近，看看能不能钓出什么鱼。三天后在这里汇合，交换线索。”
分工既定，众人立刻行动。
巴尔干半岛的山林里，秋意已浓，枯黄的落叶铺满山路，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瓷和俄并肩走着，周围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
“这里的‘碎片’很多，”俄低声道，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的密林，“他们大多不愿意见到我们，一旦被发现，可能会直接动手。”
瓷点头，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是属于“碎片”的、带着不甘与怨怼的微弱波动。就像水面下的暗流，看似平静，实则汹涌。
两人走了大半天，在一处废弃的村庄前停下。村子里的房屋大多坍塌了一半，断壁残垣间长满了杂草，只有村口的一口老井还保存得相对完整。
“有人来过。”瓷指向井口旁的地面，那里有几个新鲜的脚印，边缘还沾着湿润的泥土。
俄蹲下身查看：“是军用靴的鞋底纹路，不是普通人会穿的款式。而且看脚印深度，对方携带的东西不轻。”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一间半塌的木屋后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立刻闪身躲到断墙后。
一个身影从木屋后走了出来，穿着破旧的斗篷，身形瘦小，走路时有些踉跄，像是很虚弱。他手里提着一个木桶，径直走向老井，似乎要打水。
瓷注意到，那人斗篷的边缘，沾着一点深蓝色的粉末——和那片花瓣干枯后磨成的粉末颜色一模一样。
“别动。”俄低声喝了一句，正要起身，却被瓷按住了手臂。
瓷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再等等。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碎片”气息很弱，更像是……一个依附于“残响会”生存的边缘人物，而非核心成员。
那人打了水，转身要走，却突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木桶里的水洒了一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斗篷滑落，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眼睛很大，却布满了惊恐。
“是……是‘核心’的人吗？”他声音发颤，双手抱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帮‘大人’打水的……”
“‘大人’是谁？”瓷从断墙后走出来，语气尽量温和，“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只是想问问关于蓝色花朵的事。”
提到“蓝色花朵”，那人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花……那是‘诅咒之花’……是‘捷大人’培育的……他说，要用这花，唤醒所有被遗忘的‘兄弟姐妹’……”
捷！果然和他有关！
俄也走了出来，步步逼近：“捷在哪里？他是不是杀了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谁是奥……”那人拼命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只知道，捷大人最近很生气，说‘叛徒’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让我们在这里守着，等‘下一个信号’……”
“下一个信号是什么？”瓷追问。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那人脸色骤变，像是听到了某种催命符，猛地爬起来就想跑。
“拦住他！”俄低喝一声，身形一动，瞬间挡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见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不是刺向俄，而是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不能说……说了会死……”他嘴角溢出鲜血，眼神涣散，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喃喃道，“藤蔓会缠绕住所有……包括我们自己……”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软了下去，彻底没了气息。而他紧握的另一只手里，掉出了半张撕碎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地点——黑海沿岸的一座废弃港口。
瓷捡起地图，眉头紧锁。这个“残响会”的组织严密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甚至能让底层成员宁死也不透露信息。
俄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叛徒’……他说的叛徒，应该就是奥。看来奥当年的‘背叛’，确实是导火索。”
“但杀奥的，未必是捷本人。”瓷指着尸体上的匕首，“这匕首的款式，是二战时期某个小国家的军用制式，而捷擅长用的是短刀。而且这个人提到‘捷大人’时，语气更像是在说一个被供奉的符号，而非实际的指挥者。”
他顿了顿，将半张地图折好：“去黑海港口看看。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那里一定有他们想掩盖的东西。”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废弃的村庄里，风卷着落叶穿过断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无数“幽魂”在低语。
而他们都没注意到，那具“碎片”的尸体旁，一朵小小的、凭空出现的蓝色花瓣，正随着晚风轻轻颤动，很快又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游戏，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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