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窝在沙发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的脖子发紧,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挨上来,在梦里她开始挣扎。
四周漆黑一片,脚底下黏糊糊的,有什么很黏稠的东西倒了出来。
空气中是窒息的腥甜味,她的喉管好像被人划开了,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汩汩地往外冒,她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呼吸不上来,她被自己的血呛到了,两眼翻白。
她能感受到钻心的锐痛在蔓延,如坠冰窟般的冷渗进骨头、血液。
她想呼救,可刚张口,她就要昏过去了。
倒在血泊中,四周黏稠的东西朝她涌了上来,仿佛有生命似的喊着:“我死的好冤呐!林茉,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林茉把拳头攥紧朝前奋力一挥:“那我先让你死!”
也许是愤怒裹挟了她,还是求生本能的作祟,她使劲翻转过身子,也不管自己的脖子了,腾出两只手朝那滩东西砸过去。
她坚信自己砸的是它的脸。
于是眼前就幻化出一个丑陋的人脸,是那个杀了他哥哥的绑架犯。
她不管了,脑袋由于失去支撑掉到前胸,她还是从身后摸出麻绳,匆忙打了个处刑结,套到他脖子上,那东西发出难受的“嗬嗬”声,转变成婴啼哀嚎的声音,恍若杜鹃泣血般的凄婉,不断告饶着:“呜呜呜,不要杀我!”
林茉哪里是优柔寡断的人。
况且面对的是一个害她性命的凶犯。
“给我死啊!你这鬼东西。”
她只当没听到,把绳子越收越紧,越勒越紧,她觉得麻绳上应该缀了密密麻麻的铁片,于是那个脖子被切成细碎的几块,将骨头也削下了下来。
看到这番景象,快意酥麻地碾过全身,甚至让她忘记了被切脖的痛苦以及身上难闻的血迹。
就在此时,一道刺眼的亮光铺散开来,天空唰的就亮了。
林茉也醒了。
她摸摸脖子,完好的,柔软的,还有脉搏跳动。
而穆言则惊魂未定地看着她,跟她隔了一米开外,倒在她的脚边。
他的脖子上还有被掐出的伤痕:“茉茉,你做噩梦了?”
林茉整个脸都变绿了,她......掐了穆言?
她发现她后脖颈的黏着大片大片打湿的发尾,扶额起来拉开身旁的窗帘:“对不起,我可能确实需要去看看了。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还没等穆言回,房门就敲响了:“有人在家吗?”
两人简单整理了下衣服开了门,那个房东就自来熟点抬脚进来,手上还挥着把钥匙串,另只手提着什么东西:“怎么样住的好吗?这地段能租到我这样的房子,还给到你们这样的价钱,哎嘿就偷着乐吧。刚好我这前阵子回老家探亲拿回来袋苹果,我不爱吃就给你们吧。”
穆言睨着眼,冷冷地将他跟林茉隔开:“知道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有事要忙,下次再跟你聊吧。”
一面说一边压过去,把他往门口逼。
房东却压根没往他这么看,对着林茉说:“你家男人的脾气得好好改改了。得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他把那袋苹果放在入门左侧的厨房的洗手台边,笑得意味深长:“你们以后会好好感谢我的。这苹果又香又脆,可一定要尝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