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初夏的午后,微风吹佛着树梢,他闭上眼睛,记忆追溯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榕城至江城足足有830.8公里,如果不是追于无奈谁又想离开一个生活了很久的地方,夏日午后的老城,车流在狭窄的巷弄里穿梭,阳光透过树叶洒落窗台。
许初夏到榕城以有几天了,对于榕城的一切她都不清楚,听说榕城的榕树特好看,许初夏和阿婆说了一声就打算出门:“阿婆,我出门了。”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近平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
许初夏踩着青石板路上的斑驳树影,慢慢往巷口走。巷子里很静,只听见远处传来几声老座钟的铛响,还有隔壁院子里阿婆晒衣时拍打床单的声音。偶尔有穿背心的大爷摇着蒲扇从她身边走过,见是生面孔,会多看两眼,眼神里带着老城人特有的温和打量。
走到巷口,才算撞见了榕城的热闹。拐角处的早餐铺还没收拾完,铁锅上凝着一层油亮的光晕,老板正用抹布擦着桌面,嘴里哼着她听不懂的本地小调。斜对面是个修鞋摊,老师傅戴着老花镜,手里的锥子穿针引线,动作慢悠悠的,倒像是在摆弄什么宝贝。
她没按阿婆说的走大路,反而被巷口那棵半遮了天的老榕树勾住了脚步。那树是真的老,树干粗得要两三个人才抱得过来,树皮裂着深深的纹路,像藏了无数个故事。枝叶却旺得很,层层叠叠的绿,把头顶的阳光滤成了细碎的金屑,落在地上,拼成了晃动的光斑。
“王怕怕,又散步啊?”
“时宴啊,又去哪里啊?”
许初夏循声望去,只见巷口的老榕树下,靠树站着的男孩个头很高,穿着校服裤,晃眼的蓝白色上边,校服外套拉链敞着里面一件简单的t恤,袖子微微挽起,他一截手腕,在外面十分修长,指节分明。
他就斜斜地倚在老榕树粗糙的树干上,一只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半瓶矿泉水,指尖漫不经心地勾着瓶身。许初夏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正好撞见他仰头喝水的样子——喉结随着动作轻轻滚动了一下,碎发被风掀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侧脸的线条在斑驳的树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宋时宴回答道:“刚放学,先走了。”
“好嘞,你跑慢点。”王爷爷挥了挥蒲扇,笑着叮嘱。
少年跑过来,他身上淡淡雪松味刚钻鼻腔,校服外套衣角扫过手背,带起微凉风,下意识转头,只剩他被人群吞没的背影。
她愣在原地,手背还留着衣角扫过的凉意,鼻尖萦绕的雪松味却慢慢淡了。低头看时,方才被少年衣角带起的风,吹得脚边的榕树叶翻了个面,光斑在叶面上晃了晃,像极了刚才他跑过时,被风吹乱的额前碎发。
姑娘,不早了,快回去吧”王爷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