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禁足期终于到了尾声。最后那个晚上,顾承宗将顾清樾叫到书房。书房里弥漫着雪茄和旧书的混合气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顾承宗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没有看他,而是翻看着一份文件。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禁足结束了。”
顾清樾垂着眼,静待下文。他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但是,”顾承宗合上文件,锐利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参加物理竞赛,有一个条件。”
顾清樾的心微微一沉。
“这次期末联考,”顾承宗一字一顿地说,“你必须拿下全市第一。不仅仅是总分第一,数学、物理两科的单科成绩,也必须是全市最高分。”
条件苛刻得近乎刁难。全市联考,强手如云,要同时拿下总分和两个关键单科的桂冠,难度极大。
“如果你做不到,”顾承宗身体前倾,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就证明你所谓的‘兴趣’和‘能力’不过是借口。竞赛的事,以后休要再提。毕业后,直接进公司,从基层做起,按我的安排来。”
这是一场交易。用近乎不可能实现的成绩,换取短暂的自由和追逐梦想的机会。输了,就将彻底失去自主权。
顾清樾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反抗只会招致更严厉的镇压。
“我知道了。”他低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顾承宗似乎满意了他的顺从,挥了挥手:“出去吧。”
走出书房,顾清樾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压力像无形的枷锁,再次收紧。但他眼底深处,却燃起一丝倔强的火焰。他不会认输。
解禁后的第一天放学,顾清樾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一个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个新来的“陈子榆”。她似乎特意等在那里,一见到他,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迎了上来。
“清樾!你终于可以来上学了!太好了!”她的语气充满关切,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你脸色还是不太好,要好好休息呀。”
“嗯。”顾清樾冷淡地应了一声,脚步未停。
“哎,你等等我嘛!”陈子榆小跑着跟上,很自然地想挽住他的手臂。
顾清樾侧身避开,眉头微蹙:“有事?”
陈子榆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没什么事呀,就是……听说你爸爸对你要求很严格?你别太有压力,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好的!”
她的消息很灵通。顾清樾心中警铃大作。父亲提出的条件是今早才在书房说的,她怎么会知道?除非……她一直在密切关注顾家的动向,或者,有别的信息渠道。
“谢谢。”顾清樾的语气更加疏离,“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不给她再纠缠的机会,快步走向等候在路边的自家车辆。
坐进车里,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陈子榆还站在原地,望着车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沉。
这个穿越者,就像一颗不安分的棋子,在他和温澜本就复杂的棋局上,增加了更多变数。她接近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背后,是否还有别的力量?
解禁带来的短暂轻松,瞬间被新的危机感取代。前路,似乎布满了更多的荆棘和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