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区

离开坍塌的写字楼，黎喻和祭司砚并没有立刻返回临时据点。那行“欢迎来到狩猎场”的文字和那个神秘符号，像一根刺扎在两人心头。根据祭司砚对符号的记忆，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城市边缘的旧城区——那里是城市改造计划废弃的区域，也是信息贩子和边缘人聚集的灰色地带。

旧城区的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与劣质酒精的混合气味，残破的建筑之间，警惕的目光无处不在。黎喻收敛了身上的光系气息，像一只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在巷弄间穿梭。祭司砚则跟在她身后几步远，法杖看似随意地杵在地上，实则将周围的风吹草动都纳入了感知。

“就是这里了。”黎喻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旧楼前停下，指了指三楼的一扇窗户，“根据线报，‘蛇眼’就在里面。”

“蛇眼”是旧城区最有名的信息贩子，据说只要出得起价，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消息。黎喻和祭司砚交换了个眼神，正要推门而入，门却先一步从里面被拉开。

一个身材瘦小、左眼戴着单片眼镜的男人探出头，上下打量着他们：“两位，是来买消息，还是来送命的？”他的声音尖细，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沙哑。

“我们找‘蛇眼’，买关于那个符号的消息。”祭司砚上前一步，递过一枚白级晶核——在旧城区，晶核就是最通用的货币。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动作敏捷地将晶核塞入兜中，随后侧身让开门的位置，简短而直接地说道：“我就是蛇眼。跟我来，里面详谈。”

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堆满了纸张的桌子和两把破椅子。蛇眼点燃一支劣质香烟，深吸一口：“说吧，你们要查的符号，什么样？”

祭司砚在桌上画出那个符号。蛇眼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掐灭香烟，声音压得极低：“你们怎么会惹上‘织网者’？”

“织网者？”黎喻追问。

“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蛇眼咽了口唾沫，“他们专门研究异能和丧尸变异，手段……很极端。刚才你们说的狩猎场，就是他们搞出来的游戏，把有潜力的异能者和高阶丧尸扔到一起，观察、记录，甚至……筛选。”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蛇眼摇摇头，“没人能摸清他们的底。但我知道，最近他们在旧城区有动作，好像在找什么‘钥匙’。还有，你们最好小心一个人——‘盲女’。她是织网者的猎手之一，能力是精神干扰，很棘手。”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尖叫声。蛇眼脸色大变：“是盲女的人！你们快走，从后门！”

黎喻和祭司砚来不及多问，立刻从后门撤离。刚拐进一条小巷，就听到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精神力波动的嗡鸣。

“这边！”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从巷角传来。黎喻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衣、右眼蒙着纱布的少女正冲他们招手，“我知道一条安全的路！”

黎喻和祭司砚对视一眼，选择了相信。跟着少女七拐八绕，终于摆脱了追兵。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停下，少女摘下右眼的纱布，露出一只毫无神采的盲眼，另一只眼睛却亮得惊人：“我叫苏晴，是蛇眼的人。刚才谢谢你们没对织网者的人下死手——虽然他们死有余辜。”

“你也是异能者？”黎喻注意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精神力场。

“嗯，精神系，”苏晴苦笑，“代价是右眼失明。但也多亏了这个，我能感知到织网者那些烦人的精神干扰。”她顿了顿，看向黎喻和祭司砚，“蛇眼让我带个话，织网者的‘钥匙’，可能和你们有关。而且，他们很快会有大动作。”

黎喻缓缓握紧拳头，掌心间悄然浮现出一丝微光：“无论他们意欲何为，我们都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苏晴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我也受够了被他们当猎物。如果你们打算反抗织网者，算我一个。”

夕阳的余晖透过仓库顶端的破洞倾泻而下，斑驳的光影铺洒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将三人的身影拉得细长，仿佛要延伸到无尽的远方。似乎连时间都在这一刻放缓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