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来抢钱的,芳非姐。”
马尚昆微笑着。
“我们是来……没收他们所有赌具,并且,重新制定,赌场规则的。”
电话那头的刘芳非,被马尚昆那句冰冷而充满野心的话语,震得片刻失神。
她仿佛能透过电波,看到那个年轻人眼中,燃烧着足以吞噬一切的火焰。
她压下心中的激荡,声音里,带上了绝对的信任:
“我明白了。我会让操盘手立刻转向,在停牌前,尽可能多地,吃进华艺的债券。尚昆,你正在创造一个历史。”
“不,”马尚昆挂断电话前,轻声纠正道,
“我们只是在把历史,还给它本该有的样子。”
马尚昆放下手机,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面前的调音台。
他对音乐制作人,笑了笑,语气温和得,仿佛刚才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金融恶魔,从未存在过:
“老师,我们再来一遍副歌部分,我觉得,情绪还可以再内敛一些,像月光照在雪地上,清冷,但有力量。”
王姐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感觉,自己带的,不是一个艺人,而是一个披着顶流偶像外皮的……战争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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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华艺影业总部大楼的顶层会议室,早已乱成了一锅沸粥。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呛人的烟味,混杂着雪茄的浓烈气息,笼罩着,每一个脸色铁青的董事。
王总双眼布满血丝,声嘶力竭地,对着电话咆哮:
“停牌!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必须给我申请紧急停牌!对!就说有重大资产重组项目,需要披露!”
“王总,没用的!”电话那头的证券部主管,声音都快哭了,
“我们的股价,已经死死地,封在跌停板上了!现在的问题,不是股价,是……是我们的公司债!”
“债券怎么了?!”王总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二级市场上,有人在疯狂扫货!不管多高的溢价都在收!就在刚刚,我们最大的一笔五年期公司债,换手率超过了70%!这意味着……我们公司最大的债主,很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就换人了!”
“砰!”王总一拳砸在,红木会议桌上,手背瞬间红肿。
在座的董事们闻言,更是面如死灰。
他们都是人精,瞬间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做空股票,是想趁火打劫,赚一笔就走。
而收购债券,图谋的……是他们的命根子!是整个公司的控制权!
“查!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把这股资金的来源,给我查出来!”王总红着眼嘶吼。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董事,颤巍巍地开口:
“王总,这股资金,动用了几十个海外的离岸账户,层层嵌套,根本……无从查起。而且,景老的那封信,就像一把尚方宝剑,给了他们最好的舆论掩护。”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景老联合了海外资本,要回来清理门户,夺回公司。我们……我们现在在道义上,已经输了。”
“道义?”王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猛地站起身,状若疯虎,指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我告诉你们,什么是道义!钱!权力!这他妈的才是道义!他景泰和想玩舆论,我就陪他玩!他不是想当救世主吗?我就把他塑造成一个,勾结境外资本,意图摧毁民族娱乐产业的卖国贼!”
他转向自己的心腹,也是公关部的总负责人,下达了恶毒的指令:
“把景泰和二十年前远走海外的‘黑料’,都给我挖出来!师徒反目?不!是狼子野心,窃取公司机密,叛逃海外!”
“还有那个马尚昆!他就是景泰和推到台前的傀儡!给我发动所有,我们能控制的媒体和水军,把他们两个,给我捆绑在一起,往死里黑!”
“告诉所有人,这不是什么清理门户,这是一场境外资本,对我们华夏娱乐产业的恶意狙击!我王某人,要为了保护民族产业,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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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尚昆走出录音棚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刚打开手机,无数条新闻推送和微信消息,便疯狂地涌了进来。
王姐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昆哥,华艺反击了,而且……极其下作。”她将手机递过来。
屏幕上,是一篇刚刚被数十家主流媒体转载的,标题耸人听闻的文章——《警惕!境外资本借“偶像”之手,行“文化侵略”之实!》
文章里,景泰和被描绘成了,一个因权力斗争失败而怀恨在心、勾结华尔街资本,回国复仇的阴谋家。
马尚昆,则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棋子。
一个被资本包装出来的,虚有其表的“文化傀儡”。
文章甚至暗示,马尚昆之所以能一夜爆红,背后全是境外势力的推动,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国内娱乐市场,为资本入侵铺路。
这盆脏水,泼得又黑又臭,而且精准地煽动了,民众最敏感的民族情绪。
一时间,刚刚被马尚昆的才华,所折服的舆论,瞬间出现了撕裂。
无数不明真相的网友,被带了节奏,开始在他的微博下,留下各种污言秽语。
“原来是资本的狗,难怪这么嚣张!”
“打着摇滚的旗号,干着卖国的事,滚出中国!”
“抵制马尚昆!抵制《卧虎藏龙》!保护我们的民族电影!”
……
“怎么办?”王姐急得手心冒汗,
“这种帽子一旦被扣上,就摘不掉了!这会毁了你的所有路人缘!”
马尚昆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气,反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姐,你见过斗兽吗?”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啊?”王姐一愣。
“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临死前,总会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凶狠的咆哮,露出最锋利的牙齿。”
马尚昆将手机锁屏,揣回兜里,眼神平静而深邃,
“王总现在,就在做这件事。这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他转过身,开始拨打电话,声音冷静而清晰,仿佛一位正在排兵布阵的将军。
第一个电话,打给大茶蜜。
“茶蜜姐,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电话那头的大茶蜜,显然也看到了新闻,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马老板,需要我做什么?发微博帮你澄清吗?”
“不,”马尚昆否决道,
“澄清是最无力的反击。我要你做的,是‘点火’。你还记不记得,华艺去年,为了保一部烂片的票房,强行撤掉了,同期一部小成本文艺片的排片,导致那位老导演心血尽毁,差点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