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的尾巴

夜色渐深，酒店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车鸣。月虹躺在孙天意旁边的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露在被子外的尾巴——那是条棕色的猴尾，毛发柔软，尾尖还带着点调皮的卷曲。她记得孙天意说过，猴子的尾巴只有重要的人才能摸，此刻她轻轻摸着，心里满是安稳。

“天意，”月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他，“你还记得吗？在我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你和朱恒说你们被打了，到底是说谁呀？谁打你们？”

孙天意原本快要睡着，听到这话，尾巴轻轻动了动，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月虹。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他脸上的轮廓。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是山下村子里的人，还有一些路过的修行者。”

“村子里的人？为什么要打你们？”月虹追问，指尖依旧轻轻摸着他的尾巴，像是在给他安慰。

“因为我们是妖。”孙天意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他们觉得妖都是坏的，会害人，所以只要看到我们，就会拿石头扔我们，用棍子打我们。有一次，朱恒被他们打得晕了过去，我躲在树上，不敢下来，直到他们走了，我才跳下来把他拖到山洞里。”

月虹的心揪了一下，她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两个年幼的小妖，在村子里被人追打，一个被打晕，一个只能躲在树上害怕。她轻轻拍了拍孙天意的肩膀：“别怕，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有了修为，有了法宝，还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们了。”

“嗯。”孙天意点点头，往月虹身边靠了靠，像是寻求安慰，“先生，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我和朱恒还有其他小伙伴，每天都过得很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打，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是你给我们取了名字，教我们认字，给我们讲故事，还让我们学会了法术，现在我们终于不用再害怕了。”

月虹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因为我们是家人啊。家人之间，就该互相保护，互相照顾。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好！”孙天意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着光，“先生，等我以后变得更厉害，我就保护你，保护大家，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

“我相信你。”月虹笑着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镇上看看呢。”

“嗯。”孙天意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尾巴却轻轻缠上了月虹的手腕，像是在确认她还在身边。

月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些曾经受过伤的小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和保护才能抚平心里的创伤。而她，愿意做那个给他们爱和保护的人，做他们永远的依靠。

她轻轻抽出被孙天意尾巴缠住的手腕，帮他掖了掖被子，然后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在这个小小的酒店房间里，她和她的“孩子们”，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与温暖。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后，孙天意悄悄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得更厉害，保护好这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