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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开始还有些紧张，见行驶了半小时相安无事，渐渐放松下来。

甚至开始埋怨我：「我就说没事，你姐就是书读多了，胆子小得像老鼠。」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第一个隧道入口，旁边清晰地立着限高4.5米的标志。

「减速，家栋！」我急切的喊着，「超高！过不去的！」

刘家栋咂咂嘴：「减什么速，看着够高！隧道口都这样，吓唬人的！」

「真的过不去！妈，你快让他停车！」我急得去拍副驾驶座的靠背。

妈妈探头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看着是有余地…没事，冲过去就行了，慢吞吞的更惹眼。」

「妈！这是视觉误差！真的不行！」着急得不行，恨不得自己下去开车。

可刘家栋却像是被激怒了，反而一脚油门：「就你事多！闭嘴！」

「你看好了!」

可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货车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我们被死死地卡在了隧道入口处。

车顶被掀开一部分，一些货物噼里啪啦地散落下来。

后方立刻传来一连串的急刹车声，紧接着就是追尾撞击声和人们惊恐的尖叫声。

隧道内外，愤怒的喇叭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我无奈的闭上眼，知道这下刘家栋要完蛋了。

妈妈脸色惨白如纸，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刘家栋则完全呆若木鸡，双手还死死抓着方向盘，眼神空洞。

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XX高速路上发生了车祸……」

挂断电话后，妈妈劈头盖脸的朝我骂着：「你打电话报警干什么？你要害死你弟弟啊？」

我呆呆的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还想继续骂我，可她还没开口，窗户就被人大力敲着。

车窗外是几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怎么开车的？！眼睛瞎了吗！」

「他妈的会不会看限高！这下全堵死了！」

「滚下来！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叫骂声隔着玻璃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母亲吓得往后一缩，脸色更加苍白。

刘家栋则彻底慌了神，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指节发白，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完了…完了…」

后面的车流已经堵成了长龙，我们三个躲在车上，连车窗也不敢打开。

很快，交警骑着摩托警车赶到了现场，紧接着是拖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一名年轻的交警走近我们的货车，示意我们下车。

妈妈猛地推了我一把，压低声音急促地说：「等下你别乱说话！听到没有！」那眼神里充满警告意味。

我们三人刚一下车，就被周围愤怒的车主围住了。

交警努力维持着秩序：「都退后！退后！回到自己车上去！这里我们会处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我们三人，最后落在明显是司机的刘家栋身上：「驾驶证、行驶证拿出来，怎么回事？没看到限高标志吗？」

刘家栋嘴唇哆嗦着，手抖得几乎拿不住证件。

妈妈抢先一步，一把抓住交警的胳膊，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警察同志，不怪我家儿子啊！他、他也是没办法……」

交警皱了皱眉，抽出手臂：「女士，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她猛地一把将我推搡到交警面前。

声嘶力竭地喊道，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脸上：

「是她！警察同志，都是她的主意！是她非要她弟弟超载拉货，说能多赚钱！我们劝都劝不住啊！和我们没有关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