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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内，心情复杂。

母亲终于彻底崩溃了，瘫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嚎啕大哭：“天啊！没法活了啊！刘家语你个没良心的！你就看着你妈被人逼死啊！你开门！你出来说清楚啊！”

她还在试图把焦点引向我。

可惜，她的哭诉再也无法触动我分毫。

我只是冷静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小区物业的电话。

“喂，物业吗？我是X单元XXX的业主。我家门口有大量人员聚集，大声喧哗，疑似纠纷，已经严重扰民，并且有发生冲突的风险，麻烦你们过来处理一下，如果必要，请直接报警。”

我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去一些，外面的吵闹声瞬间低了下去。

老张他们虽然愤怒，但终究是想要钱，并不想把事情彻底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听到我要叫物业甚至报警，他们暂时停止了逼迫。

母亲和亲戚们也愣住了，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绝情”，连最后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

很快，物业保安赶了过来，看到这阵仗也是头皮发麻，只能尽力劝解：“各位，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居民楼，不要影响其他住户。如果再这样，我们真的只能报警了。”

老张喘着粗气，指着母亲：“好！今天给物业个面子！但我们的话撂这儿！刘家栋赔不出钱，我们就天天来找你们！你们家也别想安生！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走！”

说完，他狠狠瞪了母亲一眼，带着其他几个苦主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楼道里终于暂时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母亲低低的啜泣声和亲戚们尴尬的安抚声。

“姐，先起来吧……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家语这丫头心也太狠了……” “要不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

最终，他们在物业保安的“护送”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世界清静了。

我靠在门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远不是结束。

母亲和弟弟不会善罢甘休，那些债务也不会凭空消失。

果然，一周后，我接到了小姨的电话。

“小语啊，你妈她……病了。”小姨叹着气，“那天回去就倒下了，血压飙升，差点没救过来，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医生怎么说？”我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能怎么说？气的，急的！小语，我知道你委屈，你弟弟不是东西，你妈也偏心……可她现在都这样了，那些要债的天天堵在医院门口，嚷嚷着要搬你妈那点家当，这也不是办法啊……”小姨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你看，能不能……先拿点钱出来，应应急？就算……就算看在你妈生养你一场的份上？”

果然，同样的戏码，只是换了个说客。

用生病和养育之恩，试图再次绑架我。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清晰地回答：“小姨，我很抱歉妈妈生病了，但钱，我没有。

这些年，我早就已经被刘家栋掏空了，前不久，我甚至才还完欠款。

那些债主的行为如果过激，你们可以报警处理。至于妈妈的医疗费，她的退休金和医保应该可以覆盖大部分。

如果还有困难，你们可以发起水滴筹，我会以陌生人的名义捐一点，尽一份心意，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小语……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了？”小姨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难以置信。

“小姨，你真的觉得我冷血吗？”我平静地反驳，“从小到大，我一次又一次，替刘家栋擦屁股，我自认为，我这个姐姐问心无愧。

为了他，我工作这么多年，一分钱都没有攒下，我以为他能改，可每次他干坏事，背锅的人依旧是我，凭什么？”

说完，我礼貌地说了声“保重身体”，便挂断了电话，顺手将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