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顾沅猛地转过身，玄色裙摆在潮湿的稻草上旋开凌厉的弧度。她眼底那潭死水骤然沸腾，翻滚着灼人的讥诮与悲怆，一步步逼回瘫软在地的谢无咎面前，每一个字都像从冰海里捞出的刀子，淬着压抑太久的血沫。）

顾沅： 良药？雪魄？哈哈……谢无咎，你究竟是蠢，还是心甘情愿当个睁眼瞎？（她俯身，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尖，气息冷得像腊月风）林瑟瑟那病？那不过是她林家为你我精心排演的一出好戏！什么咳血垂危，什么非雪魄不能救——全是砒霜里调蜜的谎！她需要的是踩着我顾沅的尸骨，名正言顺坐上你镇国公夫人的宝座！而你需要的是她父亲林相那点权势，给你的锦绣前程铺路！

（她猛地直起身，笑声尖利又苍凉，在囚室四壁撞出回响）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你披着人皮的豺狼！竟把虚情假意当作山盟海誓！

（目光倏地钉死在谢无咎惨白的脸上，一字一顿）你说姬晟利用我？是！他明明白白告诉我，他就是要把我磨成一把复仇的刀！可他至少敢作敢当，不像你——（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恨意）既要靠女人裙带攀高枝，又要立你情深不寿的牌坊！把龌龊算计粉饰成迫不得已！谢无咎，你连真小人都不如！

（最后一口唾沫狠狠啐在他脚边，转身时袍角带起决绝的风）你和林瑟瑟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狼心狗肺，一个蛇蝎心肠！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这牢笼，合该是你们这对璧人的洞房！

（铁门轰然合拢，最后一线光割裂她淬毒的诅咒，余音在黑暗里铮铮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