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年、收完厚厚的红包后,兴奋劲儿过去的小阿珩,开始有些犯困了。
毕竟是小孩子,熬不了夜,加上刚才跑跑跳跳,此刻吃饱喝足,还揣着“巨款”,窝在温暖的正厅里,听着大人们聊着她不太懂的“正事”,那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她揉了揉眼睛,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啄米的小鸡,不自觉地就蹭到了爷爷齐铁嘴身边,伸出小短手,软软地哼唧:“爷爷,抱抱……”
齐铁嘴看着孙女这困倦的小模样,心早就化成了水,自然是从善如流,弯腰将这个小红团子抱进了怀里。
一落入爷爷温暖熟悉的怀抱,阿珩立刻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小脸贴着爷爷的颈窝,一只小胖手还无意识地攥着爷爷的衣襟。
她穿着那身喜庆至极的红袄,扎着两个带铃铛的小揪揪,因为困意,白净的小脸泛着红晕,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整个人缩在爷爷怀里,显得更加小巧玲珑,像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又像个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纯然天真的可爱。
她虽然安静下来,却无疑成为了正厅里最吸引人注意的存在。
就连一向清冷的二月红,目光扫过齐铁嘴怀里这个睡得香甜的小团子时,清俊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他偶尔会想起自家那个清寂的府邸,若是也有这般鲜活的生命气息,或许会不一样。
解九爷扶了扶眼镜,看着阿珩,低声对身边的吴老狗笑道:“老八这孙女,真是捡到宝了。瞧这模样,真是招人疼。” 吴老狗也乐呵呵地点头,想起自家那个被这丫头“盯上”的孙子,觉得这缘分倒也奇妙。
尹新月更是看得眼热,忍不住凑近些,小声对张启山说:“启山,你看阿珩,睡得多香多可爱。要是我们以后……” 她话没说完,脸上已飞起红霞。
张启山闻言,目光也落在阿珩恬静的睡颜上,冷硬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并未反驳。
张启山虽然依旧正襟危坐,与众人商议着事情,但眼角的余光,却总会不经意地瞥向那个红色的、窝在齐铁嘴怀里的小身影。
这乱世中的除夕夜,能有这样一份安宁与温馨,显得格外珍贵。
这小丫头,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能让人在刀光剑影的间隙里,感受到最纯粹的暖意。
齐铁嘴抱着怀里沉甸甸、香喷喷的小孙女,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带着善意和喜爱的目光,心中充满了老怀安慰的骄傲。
他这辈子算尽天机,或许最大的福报,就是那个冬天,从草丛里捡回了这个小小暖暖的团子。
厅外是寒冷的冬夜,厅内却暖意融融。炭火盆噼啪作响,茶香袅袅,间或夹杂着大人们压低的交谈声。
而在这片祥和的背景音里,阿珩均匀轻浅的呼吸声,成了最动听的催眠曲。
她或许不知道,自己这个无心的、困倦后寻求爷爷怀抱的举动,无形中柔软了在场多少历经风雨、心硬如铁的大人物的心肠。
这个除夕,因为她的存在,连空气都变得甜了几分。
直到子时的鞭炮声远远传来,惊醒了熟睡的小人儿,她迷迷糊糊地在爷爷怀里蹭了蹭,发出小兽般的呜咽,才将众人从这片静谧的温馨中唤醒。
“唔……放炮仗了吗……”阿珩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问,瞬间又将所有人拉回了热闹的、充满希望的新年氛围里。

懒癌作者萌萌的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