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驾车将重伤的上官警我送回陆府,刚踏入内院,便见廊下立着一道素白身影。那人转身时,眉眼温婉如昔,正是江湖上传说早已殒命的“素手医仙”——素因。她手中药碗腾着轻烟,看见上官警我惨白的面容,指尖微微一颤,药汁险些洒出。
素因你终究还是回来了。”素因的声音轻得像风,走上前将药碗递向屠媚,目光却紧锁在上官警我身上,“魔气反噬已入肺腑,再拖便回天乏术。”
上官警我上官警我被扶坐在榻上,绿袍上的血渍与尘土混作一团,他偏头避开素因的视线,喉间溢出冷笑:“不必假惺惺,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他腰间魔气仍在隐隐躁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的剧痛,可眼底的偏执却丝毫未减,“镇魔塔虽未全开,但我已感知到塔底力量,只需休整几日,定能卷土重来。”
素因素因蹲下身,不顾他周身散逸的魔气,伸手按住他的脉门。指尖传来的脉象紊乱而虚弱,她轻声道:“当年你为救我,强行以血影神功将我们融为一体,从此我便寄身于你体内,你受伤虚弱时我才能显形。你以为我看不出?你要的从不是荡平蜀山,是借赤魂石之力将我们彻底分离。”
上官警我“那又如何?”上官警我猛地挥开她的手,药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药汁渗进青砖缝隙,“若不是蜀山虚伪,若不是诸葛驭我逼我,素因怎会险些魂飞魄散?我要的不仅是分离,更是让所有负我的人陪葬!”他咳得剧烈,嘴角溢出黑血,却仍撑着榻沿想要站起,“我上官警我的大业,绝不能毁在儿女情长手里!”
素因大业?”素因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模样,眼眶泛起红意,“你可知方才魔气反噬时,是无心拼着内力紊乱护住了你?可知你眼中的‘祸根’陆远,在黑影噬人时护住了三名魔宗弟子?你执念于复仇,早已分不清何为初衷。”她从药箱中取出银针,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药你必须喝,伤也必须治——不是为了你的大业,是为了无心,为了我们仅存的念想。”
屠媚别假好心!”屠媚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上官警我的胳膊,眼底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直直扎向素因,“二十四年了,你躲在他身体里看了我二十四年笑话,现在终于敢出来了?”
上官警我上官警我靠在榻上,魔气反噬让他连呼吸都带着痛,却仍哑着嗓子呵斥:“住口!”可这声斥责毫无力道,反倒像是默认了两人间的对峙。素因没理会屠媚的敌意,径直将药碗递到榻边,指尖凝起柔和的白光探向他的脉门:“魔气已入肺腑,再不吃药,三日后便会经脉尽断。”
玉无心抬头看向窗外,日光穿过云层落在庭院里,却照不透正厅里那层因执念与情爱交织的阴霾。她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这场纠缠半生的恩怨,从来都不是镇魔塔的力量能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