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昏暗的巷子里传来阵阵声响。
我不由得偏头看了看,很快就没了什么动静,随后是一阵银铃响动。
清脆的声音在我耳中放大,示意这有人要出来了,越来越近了,我心里一凉。
脑中只有一个字“跑!”。
… …
我父亲是京中有名的大夫,经他手之人,无一例外的,要么就是痊愈了,要么也不过留下了些小毛病,大多都无足挂齿。
不过今日来了个人,究竟是何病症,父亲探了许久也无从知,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于是让她留在了医馆,待后续再仔细观察一番。
夜间,月亮悬在天边,格外的圆。
“景安,送饭给那个小姑娘去。”
我撩开厨房的帘子,探出头,端起桌上的饭菜。
“姑娘,吃饭了。”
我将饭菜摆她病床前的桌子上,扶她起来就转头走了,丝毫没看见她脸上的两团火烧云。
挣吃饭,父亲开口了。
“景安。”
“怎么了爹?”
“这姑娘是病,不似普通的病,与其说是病…”
“不是病吗?那是何物?”
父亲摇了摇头。
“早年,我汞城在山中采药,不幸迷了路,长期的没有食物和缺水,体力耗尽导致我晕倒在了山中,再睁眼是,在一个房间里,我走出去想看看救命恩人是谁,却发现自己在一个似村落的地方,里面的人都身着暗色衣裳,身上挂了不少银饰,口中吐露着我听不懂的话。”
“然后呢?”
“然后屋里的主人回来了,她对我笑了笑,也不说话,我在着村子了休息了几天,在树林无意发现,里面的村民在做着某种仪式,然后逼一个跪在地上的人喝下一碗不知名的汤药,后来,那个喝药的村民,就总是做着莫名其妙的事,我偷偷诊断,也是这般,探测不出是何缘由。我伤势养好后打算回来,救我的女子却让我喝一个碗装的不知名酒。”
“酒?”
“没错,我常年在山上采药,鼻子灵得很,不可能闻不出酒味,但同时我也闻到一股属于爬虫的味道,但我丝毫看不见,许是某种秘术,我也不敢多待,使了点小聪明没有喝下那碗酒。回来后,我翻遍现文古籍才得知,这里面住的便是苗族人,里面的苗人会一种能操控虫子为自己做有些事的术法,叫作‘下蛊’。”
“所以你怀疑,这姑娘是被苗人下了蛊?可为什么你那么确定?”
“她说过,她见过一个同样身着暗色衣服,银饰加身的男子,有时候还会看见他身上的蜈蚣,那男子向她表明心意,可那姑娘不答应… …”
“啊!”
突然的一声尖叫让我和父亲震了震,立马跑过去查看。
那姑娘抱头蜷缩成一团,脸上染着薄红,不停摇头。
“不,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想那个人,我明明不喜欢他!啊!”
她将自己蜷缩得更小一团,模样痛苦极了。
“哎,你看吧,她这症状多半是情蛊。”父亲说着,到柜子里拿出一个香囊。
香气不是很重,那姑娘闻到后,稍稍放松了些。
“这是?”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记载说苗人下蛊也能解蛊,这种香囊是我看书调制的,但不完全,如果要治好她,我恐怕还要去汞城一趟。”
父亲已经算不上年轻了,我怎么可能让他再去?而且山路难行,何况汞城山一座接着一座,说什么我也不可能让他去!
“爹!我不会让你再去的!你上一次已经是九死一生了,何况你也不比当年年轻,让我去吧!”
“可你没有去过,那山里危险重重…”
“就是危险重重,所以我才不让你去爹,我长大了,就当是去游山玩水了。”
我脾气犟,父亲是知道了,也知道我决定的事很难有人拗的过我,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景安,爹知道爹拗不过你,此去危机重重,千万小心。”
他拍了拍我的手,便转身回房了。
我回头看了看握着香囊的姑娘也转身离开了。
翌日,我从床上起来,看见爹在柜台前忙活,这个点医馆快要开门了。
我走过去帮他收拾,正将药柜里的要补上时,父亲拿了一个祥云状的木刻挂件过来。
“爹。”
“景安,这是我昨夜雕的,你带着也有个念想,也算是爹为你做的平安锁。”
…
我回头看了看“云白医馆”的牌匾,又看了看躺在掌心的物件,捏了捏,它便染上了我手心的温热。
父亲没有出来送我,因为医馆来了不少人,我又要走了,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忙活。
母亲走得早,父亲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我拉扯大,期间会的不会的都是他在做。
思及此,我红了眼眶。
我想,没关系,我只要快点再快一点就可以了,很快我就又可以回来在父亲身边陪伴在侧。
于是,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