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沈萧然的“长高大计”便正式提上了日程。每日清晨,天还没亮透,厨房就飘起了香气——有时是熬得绵密的红豆粥,上面卧着个溏心蛋;有时是掺了核桃碎的小米糕,甜而不腻;连往日里只放松子的酥饼,都特意加了芝麻和杏仁,说是能补气血、助长高。
重华每天一到厨房,就能看见沈萧然站在灶台旁,穿着素色的衣袍,正小心翼翼地把糕点盛进瓷盘。见她来,他总会先递过一块刚放凉的糕点:“先垫垫,等会儿喝完粥,我们去后山散步。”
后山的晨雾还没散,松针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沈萧然走在前面,刻意放慢脚步,偶尔还会伸手扶着重华避开湿滑的石头。重华跟在他身边,手里攥着块核桃糕,一边吃一边小声嘀咕:“散步真的能长高吗?我都走了好几天了,好像没什么变化。”
沈萧然转头看她,见她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哪有这么快?师父说,长个子要慢慢来,多散步能活络筋骨,再配上好吃的,总能长高的。”他说着,伸手捡起一颗落在地上的松子,递到她面前,“你看,松子要长成熟,还要等一整个秋天,你长个子,也得有耐心。”
重华接过松子,放进嘴里嚼了嚼,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不再纠结,转而被路边的小野花吸引,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摘:“大冰块,你看这花,和我上次别在发上的一样!”
沈萧然连忙跟上,伸手扶了她一把:“慢些,别摔了。喜欢就摘两朵,回去插在你琴旁的花瓶里。”
两人就这么在后山慢慢走,重华一会儿摘花,一会儿追蝴蝶,沈萧然则跟在她身后,替她拿着摘来的花,偶尔还会帮她拂掉落在发上的落叶。走到半山腰的凉亭时,重华有些累了,坐在石凳上喘气,沈萧然便从袖袋里拿出水囊,递到她面前:“喝点水,歇会儿再回去。”
重华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沈萧然,伸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大冰块,你说我明年能不能长到你胸口以上啊?这样下次下山,别人就不会把我们认成兄妹了。”
沈萧然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能,肯定能。就算明年不行,后年也能,就算一直长不到,也没关系,我可以弯腰听你说话,也可以牵着你的手,不让别人认错。”
重华的脸颊瞬间发烫,低下头,小声说:“那你可不能反悔,要一直陪我散步,一直给我做糕点。”
“不反悔。”沈萧然点头,坐在她身边,看着远处的云海,“等你长高了,我们再一起去逛庙会,再去买凤凰糖画,到时候我就跟所有人说,你不是我妹妹,是我想一直陪着的人。”
风拂过凉亭,带着松针的香气,重华坐在沈萧然身边,心里暖暖的。她知道,不管自己能不能长高,只要有沈萧然在身边,每天能吃到他做的糕点,能和他一起散步、一起练琴,就足够了。
歇了一会儿,两人起身往回走。重华走在前面,脚步轻快,手里拿着刚摘的野花,偶尔还会回头喊沈萧然:“大冰块,你快些!等会儿回去,我还要练《星语谱》呢,练好了,我弹给你听!”
沈萧然笑着跟上,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背影上,心里悄悄想着:就算她永远长不大,永远是那个爱闹爱撒娇的小师妹,他也愿意一直护着她,陪着她,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