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盯着林雨被电网缠绕的身体，喉头发紧。她嘴角的笑意像刀片划过玻璃，刺得人耳膜生疼。
"白渊！"苏雾拽住我胳膊，声音发颤，"别上当！"
可我已经往前迈了半步。那些屏幕里数以百计的林雨，全都抬起头，露出相同的笑容。
"哥哥……"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声音叠加在一起，像是某种诡异的合唱。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胸口的纹路滚烫，像是要从皮肤里钻出来。U盘还在口袋里震动，频率越来越快，和心跳几乎重叠。
"看到了吗？"白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机械运转的嗡鸣，"这才是真正的容器计划。你们不过是失败品。"
林雨的眼睛突然亮起蓝光。她猛地仰起头，身上的电网随之扭曲，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不！"我冲上前，却被一道力场弹回来。
"你还不明白吗？"白渊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像是哄骗孩子，"她选择了我。只有通过融合，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
苏雾的手一直抓着我。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让我想起刚才在走廊里，她处理伤口时手指的温度。那时候她说："别冲动。"
可现在呢？
林雨的目光穿过电网，落在我们身上。她的眼神变了，有一瞬间，我看到了熟悉的担忧。
"林夜，"她轻声说，声音清晰得不像录音，"别过来。"
我僵在原地。
"她说什么？"苏雾凑近我耳边问。
我没回答。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林雨身上。她的眼角有泪光闪动，但马上被蓝色的电光吞没。
"时间到了。"白渊的声音冷了下来，"要么加入我们，要么——"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炸开。碎石簌簌落下，警报声骤然响起。
"快跑！"有人喊。
是洛枭。
他从破洞跃下，风衣在空中展开，像黑色的翅膀。手里握着两把枪，子弹呼啸而出，打在控制台上。
电网瞬间熄灭。
林雨从半空坠落。
我冲过去接住她。她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但温度高得吓人。
"哥……"她在我怀里睁开眼，嘴唇发紫，"对不起。"
"别说这个，"我把她抱紧，"我们先离开这儿。"
"来不及了……"她伸手碰我脸颊，指尖冰冷，"他在等你。"
"谁？白渊？"
她摇头："不是……是真正的……容器。"
话说到一半，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蓝色电流从她体内窜出，击中我的手臂。
我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
"别管我了……"林雨咬着牙说，"去找……苏雾……"
我抬头，看见苏雾正和几个黑衣人缠斗。她用水元素在空中画出弧线，像鞭子一样抽向敌人。其中一个男人举起注射器，朝她扑去。
我瞳孔收缩。
胸口的纹路突然蔓延开来，沿着血管游走。U盘的震动变得更剧烈，仿佛要从口袋里跳出来。
"住手！"
我大吼一声，一股热流从体内爆发。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一瞬。
趁这个空档，我把林雨背起来，冲向门口。
"等等！"洛枭拦住我，"那边！"
他指着另一侧的紧急通道。那里有血迹延伸出去，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有人先我们一步。"他说。
我点头，背着林雨跟上去。
身后传来爆炸声。天花板塌了一角，监控屏幕噼里啪啦炸裂。
我们跑进通道，门在身后自动关闭。这里比之前的走廊更窄，墙壁上嵌着发光的管道，像是血管。
林雨在我背上喘息，呼吸越来越重。
"撑住，"我说，"马上就能找到解药。"
"不……"她抓住我肩膀，指甲掐进肉里，"你得……自己去。"
"胡说什么！"
"听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白渊在等你，但不是在这里。"
我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她挣扎着抬头，贴在我耳边："刚才那个不是他……只是个投影。"
我浑身一震。
"真正的白渊……"她的话被打断，一阵剧烈的颤抖袭来，"在……茧。"
茧？
这个词让我想起林雨之前说过的。她说我们要去"茧"找解药。
"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笑了，笑得让人心疼："因为我曾经……是他的容器。"
我感觉胸口发闷。林雨的身体越来越烫，像是在燃烧。
"别浪费时间了，"她推我，"去吧。"
"不行，我要带你一起。"
"你会害死我的。"她盯着我眼睛，"相信我。"
我摇头："我不信。"
"那就……"她的手滑下来，搭在我腰间，"帮我个忙。"
"什么？"
"杀了他。"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渗出血，顺着下巴滴在我衣服上。
"替我……结束这一切。"
我攥紧拳头："好。"
她闭上眼，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还有……别回头看我。"
我愣住："什么？"
"快走！"
她猛地推开我。我踉跄几步，听到背后传来金属门关闭的声音。
"林雨！"
我转身冲回去，但门已经锁死。透过观察窗，我看见她躺在地上，身上缠绕着新的电流。
"林夜！"苏雾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浪费她给的机会！"
我咬紧牙关，转身继续往前跑。
通道越来越暗，只有墙上的管道发出微弱的光。我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混在一起。
"她真的……会没事吗？"苏雾问。
我没有回答。
前方出现岔路口。左边的牌子写着"茧"，右边则是"核心区"。
"选哪边？"
我盯着"茧"的方向："去茧。"
"可是……"
"白渊在那儿。"
"你怎么知道？"
我摸出口袋里的U盘。它正在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林雨告诉我了。"
我们加快脚步。通道开始向下倾斜，空气变得潮湿。墙壁上的管道越来越多，像蛛网一样密布。
"这地方真像个茧。"苏雾说。
我突然停下。
前方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有人。"
我们贴着墙根往前蹭。转过弯，我看到地上有东西。
是血迹。
新鲜的，从拐角处延伸出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小心。"苏雾握紧拳头。
我们慢慢靠近拐角。脚步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低语声。
"他们在……说话？"
我竖起耳朵。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两个人在争论。
"计划不能中断……"
"但她已经失控了……"
"必须立刻融合……"
我屏住呼吸。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很耳熟。
白渊。
我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我去引开他们，"我对苏雾说，"你绕到后面。"
"不行，太危险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往前挪动。刚探出头，就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前。其中一个是白渊。
他转过身，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你来了。"
我没说话，直接冲过去。
白渊身边的助手想要阻拦，被我一把推开。那人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终于见面了，"白渊看着我，"我的孩子。"
"别叫我孩子。"
"这就是你的问题，"他叹气，"永远学不会接受命运。"
我盯着他："林雨在哪？"
"她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放屁！"
我挥拳砸过去。白渊轻松躲开，动作比我想象得快得多。
"你还没有觉醒，"他说，"现在的你，连真正的力量都不知道。"
我喘着粗气："少废话！"
他又笑了："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因为我是容器。"
"不止如此。"他向前走了一步，"因为你继承了我的基因。"
我瞳孔骤缩。
"你是我真正的儿子。"
我摇头："不可能。"
"你以为福利院那场大火是谁放的？"他低声说，"是你母亲想保护你。"
"住口！"
我扑上去，却再次被他轻易躲开。
"看看你的手。"他说，"感受你的血液。你和我是一样的。"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U盘在口袋里震动，频率前所未有地快。
"不……"我喃喃道，"我不是你这种怪物。"
"是时候了。"白渊伸出手，"让我们完成最后的融合。"
门在他身后打开。里面是个巨大的圆形房间，中央立着个透明的容器。
和林雨被关的那个一模一样。
"进去吧，"他说，"成为真正的容器。"
我后退一步："做梦。"
就在这时，苏雾从后面冲出来。她手里拿着注射器，针尖闪着蓝光。
"能量稳定剂！"
她将注射器扎进我手臂。
一股凉意顺着血管蔓延。胸口的纹路开始发光，像活过来一样。
白渊的脸色变了："你疯了吗？他还没准备好！"
"正好。"我握紧拳头，"这样才够劲。"
我冲过去，这一次，白渊没能躲开。我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脸上。
他吐出一口血："很好……你终于开始觉醒了。"
我抓住他领子："告诉我，林雨在哪？"
"就在……"
他的话被打断。天花板突然震动，尘土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
"有人闯进来了。"白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慌乱，"快阻止他！"
我回头，看到洛枭从天而降。他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在空中划出银光。
是U盘。
"接着！"
我伸手去接，却被白渊抓住手腕。
"别忘了，"他凑近我耳边，"你是我创造的。"
"错。"我盯着他眼睛，"我是我自己。"
我用力一甩，挣脱他的手。U盘落入掌心，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蓝光。
整个房间开始震动。
"你做了什么？"白渊惊叫。
"完成了你没能做到的事。"
我举起U盘，对准白渊的心口。
\[未完待续\]U盘扎进白渊胸口的瞬间，他瞳孔剧烈收缩。蓝色电光顺着他的皮肤蔓延，像蛛网般缠绕他的脸。
"你疯了……"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这会毁了所有人……"
我盯着他眼睛："这就是你教我的结局。"
他突然笑了。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不该存在的尖牙："你以为……这是第一次吗？"
身后的容器舱发出轰鸣。所有管道同时亮起红光，墙壁在震动。我听到无数声惨叫从地底传来——那些被关在培养舱里的失败品，正在苏醒。
白渊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鼓起蠕动的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哥哥……"他咧开嘴，声音变成两个重叠的音调，"你永远学不会听话。"
我后退半步，拽住赶来的苏雾。她手里还握着半支镇定剂，针管在颤抖。
"那不是白渊。"我喃喃道。
"你说什么？"
"刚才那个林雨也不是。"我攥紧口袋里的另一枚芯片，"他们都是复制品。"
天花板又开始塌陷。这次不是爆炸，而是被什么东西……啃食。碎石簌簌落下时带着粘稠的液体，在地上滋滋冒烟。
"快走！"洛枭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他们开始自毁程序了！"
可我已经迈不开步。容器舱里浮现出新的身影——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正睁着眼睛看我。
"这才是真正的容器计划。"白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们都是我，而我是所有失败的总和。"
苏雾突然抓住我手腕："听着，如果你真是他儿子，就该知道怎么结束这一切。"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她将注射器按进我掌心，"用这个。"
我低头看着泛蓝光的液体。它和林雨体内失控的能量波长完全一致。
"这是……"
"她求我配的。"苏雾咬紧牙关，"最后一支。"
白渊的笑声越来越响。整个茧房开始崩塌，而我朝着容器舱迈出一步。
"你要干什么？"苏雾惊叫。
我举起注射器："完成融合。"
"疯了！你根本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我知道。"我将针头扎进静脉，"是林雨告诉我的。"
当最后一滴药剂消失在血管里，我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是来自容器舱，而是……我自己的骨头。
疼痛从脊椎炸开。皮肤下有东西在游走，像是活物。我看到白渊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那是真实的恐惧。
"你做了什么？"他嘶吼。
"她说过，"我扯开衣领，露出开始发光的锁骨，"真正的容器，从来就不止一个。"
整座实验室开始坍缩。而我和白渊之间的地面，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不是地下，是某种更深邃的空间。
"欢迎回家。"我对他伸出手。
他往后退，却被裂缝吸住脚踝。我抓住他手腕时，感受到皮肤下同样的脉动——我们的血在共鸣。
"不……"他尖叫，"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
"计划从来就不存在。"我盯着他眼睛，"你只是害怕承认，自己也会失控。"
裂缝吞噬了他的半截身体。而我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从胸口钻出——不是痛苦，是解脱。
"哥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雨站在废墟边缘，发梢滴着蓝色液体。她的眼神清澈得可怕。
"你说过，"她朝我走来，"要结束这一切。"
我点头："结束了。"
白渊的最后一声尖叫消失在黑暗中。而裂缝没有闭合，它还在等下一个掉进去的人。
林雨伸手碰我渗血的嘴角："现在，轮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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