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九九五年,谭月夜随家人从大陆迁来香港做生意。她插班进了本地高中,粤语却磕磕绊绊,每天放学后都要花好几个钟头恶补,才勉强跟上课程。
那时正值古惑仔风靡全港,街上随处可见收保护费的帮派分子。
某个黄昏,谭月夜拎着刚买的麦当劳走出店门,突然被人猛地扯住书包。她穿着及膝校服裙和皮鞋,踉跄追了两步就喘不上气:“抢、抢钱包啊!有没有人帮帮我?”
话音未落,一个留着中长发的青年箭步冲上前,三两下就将歹徒按在墙角。谭月夜小跑过去,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多、多谢你。”
“叫我焦皮就得。”青年吹着口哨把书包递还,发梢还滴着汗,“洪兴社的。妹妹怎么称呼?”
“谭月夜……”她小声答道,察觉对方眼神微顿,耳根顿时烧起来,“我粤语是不是很滑稽?”
焦皮打量着眼前这个纯欲可爱的姑娘,忽然凑近半步:“我免费教你粤语啊?请饮早茶就行。”他指尖转着钥匙串,金属碰撞声叮当作响,“点样?”
鬼使神差地,谭月夜点了头。
此后数月,茶餐厅的卡座成了他们秘密基地。焦皮总把“濑尿虾”说成“赖尿虾”,惹得她笑得直捂嘴。直到情人节点心盒里藏了枚银戒指,他才红着耳朵嘟囔:“我中意你啊。”
这场恋爱谈得小心翼翼。焦皮从不让弟兄们接近她,有次在庙街撞见马仔,他立即将校服外套罩在她头上:“别看,脏。”谭月夜缩在他怀里。
这日放学,少女像归巢的雏鸟扑进他怀里。焦皮顺势将人搂紧,吻落在她带着荔枝糖香气的唇上:“今日乖唔乖?”“今晚可以迟些回家。”她踮脚在他耳边呵气,“去看电影好不好?”
“对不住……”焦皮喉结滚动,指腹摩挲着她校徽的鎏金边缘,“社团有急事。”谭月夜垂下睫毛“哦”了一声。
送她到家楼下时,他突然将人抵在榕树影里深吻,直到她攥皱了他的皮衣才喘息着分开。“等等。”她突然从裙袋掏出新买的口红,仔细涂抹后踮起脚尖。温软唇瓣烙在凸起的喉结,随即蔓延至颈脉,绽开两三枚胭脂色的印记。
“记住,”她指尖轻抚那些印记,眼底晃着碎钻般的光,“你要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知道了吗?”
焦皮望着她消失在防盗门后的背影,抬手触碰颈间湿痕。西斜落日给唐楼镀上金边,这个寻常的黄昏,忽然让他生出地久天长的错觉。
焦皮的视线总是无法自控地落在谭月夜身上。每当她穿着宽松领口的衣物,不经意间露出内里白色蕾丝的边缘,他的呼吸便不由自主地凝滞。
那抹纯白蕾丝在她肌肤上若隐若现,像极了一场无声的诱惑。
但他从不会多看第二眼。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会立即脱下自己的外套,动作轻柔却坚定地披在她肩上,将那些令人心乱的风景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然后,他会伸出双臂,将她整个拥入怀中,抱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白枝嬿恰好撞见这一幕,微微一愣:“怎么了?”
焦皮摇摇头,下颌轻轻蹭过谭月夜的发丝。他从未想过干涉她的穿着,她是自由的,应该随心所欲地穿任何她想穿的衣服。只是她不知道,她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在他眼里都可爱得过分,可爱到让他几乎失控。
“你太可爱了。”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克制后的沙哑。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像是在拥抱一场甜蜜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