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谭月夜刚查完房就接到了莫淑媛的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比往日低沉许多,只简单说了句“我决定离婚了”,便约她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莫淑媛的无名指上投下一道细碎的光斑——那枚婚戒已经不见了。
“就因为孩子的事?”谭月夜搅拌着眼前的拿铁,眉头微蹙,“可你们恋爱时就约定好了做丁克,这都十年了……”
莫淑媛苦笑着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若有似无的痕迹。“人总是会变的。”她低声说道,语气藏着化不开的冷意。“半年前,他就已经开始频繁地提起同事家孩子的可爱;上个月,我无意间发现了Vivian的孕检报告。”她停了下来,目光微微一滞,仿佛有千言万语卡在喉间。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飘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他说不想耽误我……可实际上,只是他等不及了。”
“婚内出轨?”谭月夜猛地放下咖啡勺,金属撞击瓷杯发出清脆声响,“上次聚餐他还给你剥虾,演得真像那么回事。”“都过去了。”莫淑媛拢了拢长发,强扯出笑容,“今天找你就是想透透气,再说……”她忽然望向门口,眼睛微微一亮,“这位是?”
卢艾正朝她们走来,自然地坐到谭月夜身旁。没等女友开口,他已伸出手:“你好,我是月夜的男朋友,卢艾。”他的手轻轻搭在谭月夜肩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莫淑媛会心一笑。
谭月夜暗自捏了把汗,忙转移话题:“淑媛姐这样的都市丽人,离开错的才能遇见对的。你可是高sir最得意的帮手。”“明天借你女朋友陪我去卡拉OK哦。”莫淑媛拿起手包站起身,猩红色指甲在阳光下像极了涅槃的凤羽,“现在我要去血拼了,不耽误你们约会。”
当晚值班时,急诊科突然送来重案组的伤员。谭月夜戴上手术帽冲进手术室,无影灯下只见破碎的肝脏在渗血。“我们已经尽力了,进去道个别吧。”她摘下口罩对等在外面的同事们说,白大褂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次日,卡拉OK包房内灯光迷离,莫淑媛点的皆是轻快的情歌。
她手持麦克风,在旋转彩灯下缓缓转动,珍珠耳环在光影间划出一道道闪亮的弧线,仿佛要将整个气氛点燃。然而,当唱到“若注定路过,彼此好好过”这句歌词时,她的声音却突然哽咽,像被无形的力量掐断了旋律。“真没事。”她迅速低下头,避开了谭月夜投来的探究目光,随即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就是酒呛到了。”可那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心底的波澜。
这份强撑的平静在第三天被打破。当谭月夜从高彦博那里听说莫淑媛提交辞呈时,立即拨通了她的电话。
“他告诉你的?”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声音,“也许是我太骄傲了。竟然连他出轨我都没有察觉……月夜,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是他隐藏得太好了,淑媛姐。”谭月夜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