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被雨水浸泡后散发出浓重的铁锈味。陆川赶到时，警戒线已经拉起，几名警员正举着手电筒在厂区内勘查。雨还在下，地面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陆先生，这边请。”李警官的声音从工厂深处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陆川穿过杂乱的废弃机器，来到工厂中央的空地上。空地上竖着一个巨大的铁架，一具男性尸体被尼龙绳勒着脖子，悬挂在铁架的横梁上。尸体已经冰冷，脸色青紫，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
“死者叫高明，三十五岁，是鼎盛集团‘钟楼项目’的负责人。”李警官递给陆川一份资料，“我们通过他身上的工作证确认了身份。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今天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
陆川抬头看着尸体，目光扫过他的脖颈。勒痕很深，边缘有明显的摩擦痕迹，说明凶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尸体下方的地面上——那里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一名警员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捡起，装进证物袋。陆川接过证物袋，透过透明的塑料看到纸条上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行潦草的字：“钟楼的秘密该结束了。”
“又是‘钟楼项目’。”陆川皱起眉头，“看来这两起案件都和这个项目脱不了干系。”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尸体的双手。死者的指甲缝里有一些暗红色的残留物，像是干涸的血迹，还有一些细微的蓝色粉末。“李警官，把这些残留物送去化验，特别是那些蓝色粉末，和之前纽扣上的涂料对比一下。”
“已经安排了。”李警官点头，“另外，我们在死者的手腕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陆川顺着李警官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死者的左手手腕上，用红色的口红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被圆圈包围的三角形，内部还有三条交叉的线条。和那枚黄铜纽扣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凶手是在故意留下标记。”陆川站起身，“他在向我们挑衅，或者说，是在暗示什么。”
他环顾四周，工厂很大，到处都是废弃的设备和杂物，角落里堆满了垃圾。地面上的脚印很杂乱，被雨水冲刷后变得模糊不清，很难提取到有效的痕迹。
“有没有找到目击者？”陆川问。
“这里很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李警官摇了摇头，“我们询问了附近的住户，都说昨天晚上雨太大，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陆川走到工厂的窗边，看向外面的公路。公路上偶尔有车辆经过，车灯在雨幕中形成一道道短暂的光带。他想起了刚才在工厂门口时，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难道凶手还在附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张诚打来的。
“陆先生，不好了！”张诚的声音带着惊慌，“刚才警察来公司调查，说高经理……高经理他死了？”
“是的，我们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发现了他的尸体。”陆川的声音很平静，“张助理，你认识高明吗？他和陈先生的关系怎么样？”
“我……我认识他，我们之前因为项目的事情打过几次交道。”张诚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和陈先生的关系一般吧，有时候会因为项目的细节吵起来，但也没到仇人的地步。不过，我最近看到他和一个神秘人走得很近，那个人总是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每次都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面。”
“神秘人？”陆川的精神一振，“你还记得他们见面的时间吗？或者那个神秘人的任何特征？”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大概是半个月前开始的，每周都会见两三次。”张诚努力回忆着，“那个神秘人很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走路很快，说话声音很低沉。我只看到过他的背影，没看清脸。”
“好，我知道了。”陆川挂断电话，立刻对李警官说，“李警官，派人去鼎盛集团楼下的咖啡馆调查，调取半个月前的监控录像，重点排查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戴帽子和口罩的神秘男子。”
“明白。”李警官立刻安排人手。
陆川再次看向那具悬挂的尸体，心里充满了疑惑。高明的死，显然是凶手精心策划的。凶手为什么要杀他？是因为他知道了“钟楼项目”的秘密，还是因为他和陈景明的死有什么关联？那个神秘符号，到底代表着什么？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陆川接起电话，听筒里依旧是那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陆川侦探，工厂的‘惊喜’还满意吗？”
“是你杀了高明？”陆川的声音冰冷。
“我只是在清理‘钟楼项目’的余孽。”对方轻笑了一声，“下一个，就是知道太多的人。你最好别查得太深入，否则，你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陆川紧紧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凶手的嚣张气焰让他愤怒，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查明真相的决心。
他走出工厂，雨已经小了很多。就在他准备上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一个黑影。黑影看到他后，立刻转身钻进了树林，消失在夜色中。
陆川立刻追了上去，但树林里杂草丛生，加上夜色昏暗，很快就失去了黑影的踪迹。他在树林里搜索了片刻，只找到一串模糊的脚印，和一枚掉落的黑色纽扣。
这枚纽扣和之前黄铜纽扣的形状不同，是普通的圆形纽扣，表面没有任何符号。但陆川还是将它捡了起来，装进了口袋。
回到车上，陆川发动了引擎。他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废弃工厂，心里很清楚，这起案件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危险。但他不会退缩，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陷阱还是真相，他都要一查到底。
他打开车载导航，输入了鼎盛集团的地址。他决定从“钟楼项目”入手，找出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揭开这一切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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