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的营地飘着暖玉糖的甜香。
昭蹲在弦的机械臂旁，把最后一缕凤凰羽编进草环：“给你，这是我编的‘不会忘的朋友’。”弦的传感器轻轻碰了碰草环，齿轮发出极轻的“咔嗒”声——那是他在笑。冬神坐在篝火边，把暖玉糖一颗一颗塞进小龙的口袋，冰棱般的指尖沾着糖渣：“等会给你留最大的。”
警报声是突然炸响的。
像有人用指甲刮过金属，刺得人耳膜生疼。凤栖的瞳孔骤缩，光明之核在她掌心投射出全息影像：灰雾从四面八方涌来，没有形状，却带着粘稠的恶意，像要把整个营地吞进去。
“噬忆者！”弦的警报声尖锐，“它们靠吞噬精神记忆存活！不要让它们碰到你们的意识！”
第一只噬忆者撞在夏神的火珊瑚上，灰雾瞬间被点燃，却立刻重组，化作无数只细小的手，扒住夏神的胳膊，试图钻进她的神魂。夏神挥拳砸散它们，火星溅在昭的发梢：“小心！它们会啃你的回忆！”
小石头把共生仪举过头顶，四季之心疯狂旋转。春神的柳枝化作光网，裹住冲向无妄的噬忆者；秋神的玉笛吹响高频音波，震得噬忆者的灰雾溃散；冬神的冰莲炸成冰碴，冻住试图爬向弦的怪物。
“石头哥哥！”昭突然尖叫。
一只噬忆者绕过了所有防御，直扑小石头的后心。它的指尖沾着灰黑的黏液，就要触到小石头的轮回瞳——
“不！”冬神扑过去，用冰棱挡住那只手。黏液腐蚀着她的玄衣，冒出刺鼻的白烟。噬忆者发出尖啸，反手掐住冬神的脖子，把她甩向旁边的岩石。
“冬神！”小石头瞳孔骤缩。他扑过去接住冬神，却见她嘴角溢出黑血，玄衣上的冰棱碎了一地。
“弦…帮我…锁住它的意识…”冬神的声音微弱，指尖还攥着昭给的暖玉糖，“它的目标是…守护者的心脏…”
弦的机械臂弹出光链，捆住噬忆者的四肢。但已经晚了——噬忆者的尖啸刺进小石头的脑子里，他的轮回瞳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随后缓缓闭上。人倒在冬神怀里，呼吸微弱。
“石头哥哥！”昭扑过去，眼泪砸在小石头脸上，“你别睡！我还没给你编完草环！”
“小石头！”凤栖冲过来，光明之核的光芒裹住小石头，却无法驱散他眉心的灰雾——那是噬忆者留下的“记忆蛀虫”，正在啃食他的意识。
深夜，营地陷入死寂。
昭抱着小石头，把脸贴在他胸口：“石头哥哥的心跳好慢…像冬天的湖水。”他把暖玉糖塞进小石头手里，糖纸是凤凰羽编的，还带着他的体温。
弦坐在旁边，机械眼映着小石头的脸。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齿轮——那是昭之前送他的冰雕糖纸，被他做成了挂件。“石头哥哥说…机械也要有温度。”他把齿轮挂在共生仪上，“我不会让你忘了他。”
凤栖站在营火旁，光明之核的光芒在她掌心跳动。她想起创世神的留言，轻声念出来：“虚无的弱点，是‘未被遗忘的爱’。”
“爱？”夏神皱着眉，“怎么用？”
“用我们所有人的记忆。”凤栖看向众人，“唤醒他心里的‘家’。”
他们把小石头抬到共生仪旁。
春神摘下柳枝，轻轻碰了碰小石头的手背：“石头，记得吗？你教我认的第一株草，是同心兰。”
夏神点燃火珊瑚，红莲的光裹住小石头：“你教我用龙焰浇花，说‘火也能温柔’。”
秋神吹起玉笛，声波震颤着小石头的神魂：“你给我编的草环，还在我书房挂着。”
冬神攥着小石头的手，指尖的冰碴化成水：“你说…要带我去看梧桐树的花海。”
弦的机械眼流出液态金属——那是他的“眼泪”。他把所有关于小石头的记忆输入共生仪：一起研究机关的夜晚，昭的暖玉糖，冬神的冰雕，还有小石头说“我们一起守护”的样子。
昭把暖玉糖贴在小石头唇边：“石头哥哥，甜的…你不许忘。”
共生仪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四季之心旋转得越来越快，露珠里映出所有人的笑脸：句芒的药圃，敖烈的灯塔，春神的柳枝，夏神的红莲，秋神的玉笛，冬神的冰雕，还有昭的小龙角。
小石头的睫毛动了动。
他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昭哭红的眼睛，然后是冬神苍白的脸，弦的机械手，还有凤栖含泪的笑。
“我…回来了？”他声音沙哑。
昭扑进他怀里，大哭：“你吓死我了！再也不许睡了！”
小石头摸摸他的头，又看向冬神：“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冬神笑了，擦掉嘴角的血：“值得。你没忘我们。”
黎明时分，噬忆者的灰雾渐渐散去。
小石头站在营地中央，轮回瞳重新亮起。他手里捧着共生仪，四季之心在核心旋转，映出整片天空的星光。
“我们赢了？”昭拽拽他的衣角。
“不。”小石头看向远方，“我们学会了…怎么用爱战斗。”
远处，光明之核的光芒穿透云层，照在冬神的冰雕上——那尊冰雕刻着所有人的样子，嘴角都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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