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苏砚发现青铜灯盏的光芒总有些黯淡,灯灵也许久没出声。她捧着灯盏坐在西厢房,手指摩挲着灯身上的饕餮纹,轻声问:“灯灵,你是不是不舒服?”
灯盏沉默片刻,才传出微弱的声音:“帝女魂魄与我融合后,我的力量在慢慢消散——三百年前我为锁她魂魄耗了太多灵力,如今魂魄归位,我也该回到镇国灯的本源了。”
苏砚心里一紧,转头喊来谢临渊。两人围着灯盏,听灯灵继续说:“但我走之前,有件事要交代。当年帝女阿盏为护大楚,将自己的魂魄封入灯中,却留下一缕气息在漠北的‘灯魂谷’,若能将那缕气息引来,与灯中魂魄合一,镇国灯便能成为真正的‘护国安灯’,不再有反噬之力。”
“灯魂谷?”谢临渊皱眉,“我曾率军去过漠北,从未听过这个地方。”
“那谷在漠北深处,被风沙掩盖,只有带着青铜灯盏才能找到入口。”灯灵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已将谷的位置刻在灯底,你们若愿去,便去吧;若不愿,也无妨,只是……”
“我们去。”苏砚立刻开口,“阿盏公主护了大楚三百年,我们该帮她。”
谢临渊点头附和,他本就对谢家当年未能护住阿盏心存愧疚,如今能了却这桩心事,自然义不容辞。
三日后,两人备好行囊,带着青铜灯盏启程前往漠北。一路翻山越岭,行至漠北深处时,果然见漫天黄沙中,有一处山谷隐在雾气里——正是灯魂谷。
走进谷中,雾气渐散,谷底竟有一汪清泉,泉水中漂浮着一缕淡金色的气息,正是阿盏的魂魄气息。苏砚捧着青铜灯盏靠近清泉,灯盏立刻发出幽蓝光芒,将那缕金色气息吸了进去。
瞬间,灯盏光芒大盛,阿盏的身影再次浮现,只是这次,她周身萦绕着金光,眉眼间没了之前的悲伤,多了几分释然。
“多谢你们。”阿盏对着两人微微欠身,“我魂魄合一,灯灵也能安心归位了。”
话音刚落,青铜灯盏突然腾空而起,灯芯燃起金色火焰,灯灵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我归位后,灯盏便交由你们保管,此后它不再锁魂,只护佑真心之人。”
火焰渐弱,灯盏缓缓落下,落入苏砚手中。阿盏的身影也渐渐消散,消散前,她笑着看向两人:“好好过日子,别辜负了这跨时空的缘分。”
苏砚和谢临渊对视一眼,皆是一笑。他们知道,阿盏终于得到了解脱,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