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三年的秋风裹挟着微凉,林悦在书房翻阅着女尊王朝的律法典籍,指尖划过字句间,心中却仍萦绕着诗会上苏逸尘挥毫的清冷身影。春桃端着茶盏踏入,面上带着几分急切:“小姐,苏家公子在城南茶馆与人争执,对方是城中恶霸赵三,带了十余名家丁围堵……”
林悦倏然起身,袖口拂过案上墨砚,墨汁溅开几滴,晕染如暗云。她眉间凝霜,快步朝外走去:“备马,去茶馆。苏公子若出事,苏家祖产怕是要落入豺狼之手。”
茶馆内喧嚣鼎沸,苏逸尘被推搡至墙角,白衣染尘,发丝凌乱。赵三拍桌狂笑:“落魄书生,识相的便签了这租契!否则今日让你横着出这扇门!”周遭看客畏缩不敢言,苏逸尘攥紧手中毛笔,指节发白,脊背却如竹般挺直:“苏家茶馆,纵倾家荡产,亦不卖与宵小!”
林悦踏入茶馆时,正见赵三扬起拳头砸向苏逸尘。她目光骤冷,厉声喝道:“住手!光天化日,强抢民产,律法何在?”腰间将军府玉牌铿锵作响,赵三面色骤变,却仍强撑道:“林小姐,这是苏家与赵家的私事,您何必横插一脚?”
林悦扫过桌上那份涂改歪斜的租契,嗤笑一声:“私事?苏家祖产被压价三成,胁迫签字,这叫私事?按《大启律》第三百二十八条,强夺产业者,当杖责三十,流放三千里。”她步步逼近,气势如刃,“赵三,你是要现在滚出茶馆,还是我请刑部大人来评理?”
赵三冷汗涔涔,终是带着家丁狼狈退去。苏逸尘扶着斑驳的桌沿站稳,袖口擦过唇角血丝,却先躬身行礼:“林小姐大义,苏某……无以为报。”他声音微哑,喉间似哽着未言的苦涩。
林悦抬手虚扶,目光落在他染尘的衣襟上,忽想起现代职场中那些被权势碾压的小人物,心底泛起一丝怜惜。她解下腰间一枚雕螭纹的玉牌递去:“苏家若有难处,持此牌来将军府。”玉牌触到苏逸尘掌心时,他指尖微颤,耳尖悄然泛红,却将玉牌郑重收入怀中:“林小姐之恩,苏某此生铭记。”
暮色渐沉,林悦辞别苏逸尘,踏出茶馆。春桃低声嘀咕:“小姐,苏家如今只剩空壳,这苏公子虽才情过人,可……恐难匹配您的身份。”林悦驻足,望向东街尽头皇女车驾隐匿的方向,轻笑一声:“家世如浮云,我看中的,是这乱世中能挺直脊梁的君子。”
回府途中,林悦忽想起茶馆冲突中赵三眼底的阴鸷。她召来暗卫:“盯紧赵家,若有异动,立刻报我。”春桃一惊:“小姐,这赵三背后……莫非有更大的势力?”林悦眸色幽深:“户部贪腐案近日沸沸扬扬,二皇女微服查案,赵家此时猖獗,怕是不单为茶馆。”
茶馆二楼雅间,苏逸尘独自立于窗边,望着林悦远去的身影。他摩挲着玉牌上的螭纹,忽轻叹一声:“林小姐,这大启的滔天浊浪,你我终究都被卷入了……”窗外秋风掠过,他袖中一张泛黄的密信随风飘落,上书“户部暗账,城南茶馆”。
将军府内,林啸与柳氏正商议林悦婚事。柳氏轻抚茶盏:“悦儿年岁已至,苏家虽败落,但苏公子品性端方,若为……”林啸打断道:“苏家门楣不配我林家嫡女,我已与兵部尚书之子定了三日后的赏菊宴……”话音未落,林悦掀帘而入,声音清冽:“父亲,孩儿婚事,愿自行择选。苏家公子,我护定了。”
柳氏一惊,林啸眉峰皱起,却见她自怀中取出一枚密信:“赵三背后牵扯户部贪腐,苏公子手中的茶馆,正是查案关键。”林啸审视密信,终是长叹:“悦儿,你既已入这权谋局,便须步步谨慎。苏家……暂允你交好,但婚事仍需从长计议。”
夜色渐浓,林悦展开密信,烛火映着她凝思的面容。她深知,茶馆风波仅是开端,苏逸尘身上的谜团,二皇女的暗查,赵家的反击,都将如蛛网般交织。而她,要在这一局中,护住想护之人,攀上想攀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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